丫丫是个马大哈,要是想不起来,定然不会去翻。
只要别再跟衔玉一块玩,就不会出事。
不过那小子从来不听人劝,等忙完这一阵子,阮小花还得另做打算。
蓬英小心试探,“什么感觉?”
她挠挠腮帮子,蹙眉细想,那股莫名出现的熟悉感又消失了,“不晓得。”
可她心里知道,就是很重要的事,她白天琢磨,夜里琢磨,想不起来,心情烦躁。
现这里的天不会黑后,更加不满,“我要看星星,看月亮,这里都没有,我不想呆在这里。”说完“啪”地摔了棋子。
出去一趟,不知跟谁学的,会脾气摔东西了。
蓬英劝,“你娘在这呢,你哪里都不能去。”
他想起她小时候呆呆的样子,戳一下得等上好半天才有反应,现在居然还会脾气了。
她马上瞪圆了眼睛,“不去不去!哪里都不准去!不去就不去,拉倒!”说完跑回屋去,蹬了鞋子往床上一躺,被子一蒙,睡觉。
蓬英站在门口,看着床上那个圆圆的小鼓包,恍惚回到了她只是一团绿光的时候,每天跳到他的身上,缠着他要水喝。
那些事她早就不记得了,这个呆子,小时候他带她的事,全都不记得了。可他记得很牢,记得很清楚,她跟他说过的话全都记得。
阮芽十二岁的时候,最好的朋友二狗死了,蓬英变成小黄狗偷偷去看她,看见她坐在山坡上,抱着胳膊,翘着脚,对着山下的稻田数落二狗的爹娘。
“他根本不喜欢那个名字,你们咋就不给改,他想要个好听点的名字,反正都是要死,换个名字,换个好听点的,他能高兴点,说不定就不会死啦?”
“二狗就是气的,气这个名字太难听了!”
“这些大人,可真烦,根本不愿意听小孩说话。”
“老是说,为你好为你好,为我好为啥不听我的!”
她在山坡上打滚,“不要写字,不要念书!”
他忍不住跳出去问,“那你喜欢你的小名吗?”
她猛地回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噫呦!狗会说话!”然后一溜烟跑了。
蓬英:“……”
后来托小花打听,她给自己重想了几个名字,如桂花、小莲、艳艳之类的。
可这些名字都是有了主人的,‘丫丫’这个名字,也早就在村子里传开了,扎根了,她觉得也没什么改名的必要,于是大方地摆摆手,“还行吧。”
蓬英庆幸,还好没给她取叫四鸭蛋。
这时他想,如果丫丫只能活这些日子,是天天把她关在屋里活得久一点,还是放她出去痛痛快快耍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