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么烫,还把腿搭在他身上,害他不敢乱动,全身都开始麻,简直要害死他!
衔玉无奈,只得化作蛟身,结果倒好,他蛟躯整个都被她拢至身下,她更添凉快,美滋滋搂着他睡觉了。
衔玉整不过她,她凡人之躯又不禁折腾,怕弄伤了她不好交代,索性闭眼装死。
卯时初,天未明,衔玉睁眼。
后半夜没有那么热,阮芽已经松开他,乖乖睡在里头,小手搁在枕畔,呼吸绵长。
衔玉侧,室内光线昏暗,瞧不见她有多黑,看脸貌倒生得不差,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嘴角微微向上,唇珠饱满,跟他一样是个天生的笑模样。
醒着的时候叽叽喳喳个没完,睡着的样子倒是很乖,那双会说话的眼睛闭上了,无法通过表情判断她情绪,倒添了几分奇,叫衔玉忍不住想,她在做什么梦?
侧耳听她心跳,还是跟从前一样,均不变。
人的心跳声,怎么可能会一直一个节奏呢,这很不对劲。
有心研究个清楚明白,却碍于礼数,衔玉摇摇头,翻身下榻。
他跟这傻妞可不一样,近千年修行,大多数时间虽然都窝在洞庭,鲜少入世,男男女女之间那点事,却一点没少知道。
道门本就有《素女经》、《洞玄子》之类的双修古法,讲究个阴阳调和,与道合一,更不用说本就精于此道的妖怪们。
不过衔玉立志要化蛟为龙,跟外面那些狐狸精、蛇精,蝶精什么的不一样,必须摈除杂念,守身如玉。
不过小黑妞没关系,在衔玉看来,她年虽及笄,心智却天真憨傻,不通人情,不会坏了他的修行,所以同床共枕也没关系。
雨已经停了,空气潮湿清,衔玉扫干院中石桌上的水,盘腿悬于桌上,入定一个时辰。
辰时初,天大亮,衔玉睁眼,使术清洁过自己,轻飘飘落于石凳,端坐理好衣袍。
不多时,零碎脚步声起,几个仆从在院外探头探脑,手里还握着棍棒防身,却不敢踏入小院半步。
衔玉起身,行至井边探头往里瞧,抬手冲门外招呼,“她已经投胎去了,再也不会回来,去通知你家主人,准备早膳吧。”
这女人是怎么死的,因何化为厉鬼,衔玉没兴知道,总之她现已入了轮回,前世万般皆散,至于害她的人,死后自有天道制裁,轮不到他来管。
宅院的主人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正举着不知道哪里捡来的劣等降魔杵,神神叨叨在院子里这里戳一下,那里戳一下,又大着胆子来到井边,降魔杵对准井口。
见那宝器半天没个反应,再联想到昨晚的经历,心道是遇见了高人,终于将那作祟几个月的女鬼降服了去,大胖子当即就要下跪。
衔玉纵身跳开,不受他的礼,“就当给了住宿的费用,你成心想谢,就备些吃食打包,我们马上要离开了。”
话音刚落,不待宅院主人答话,一道凌冽剑气直朝着衔玉逼来。
他闪身躲开,顺手提着那胖子的衣领带人退至院外。
“轰——”
整间院子被剑气绞成了一堆碎砖烂瓦,院墙全部倒塌,只剩孤零零几间主屋,门板都被震成木屑。
衔玉抬头看去,来人临空而立,一身白衣随风翻飞,手持长剑,身姿挺拔。
不可一世的样子,不是柳催雪那伪君子还能是谁。
“你好大的胆子。”柳催雪垂眸,直视地上衔玉,语气森然,“你把阮清容带哪里去了。”
衔玉懒得搭理他,扯着身边人往天上指,“记住他,清徽院掌院玄印真人柳陌的儿子,柳催雪,是他把你院子打坏的,要赔钱,要么找他,要么找清徽院,跟我没有半分关系。不过我推荐你找清徽院,那样赔得多一点。”
宅院主人已经被吓傻了,木楞着点头,“好的好的。”
衔玉得意洋洋,能让柳催雪吃瘪,比他自己占便宜还高兴。
柳催雪缓缓落地,白衣不染尘埃,人如其名,是沉静冷峻的,如霜堆雪砌般。
不过落在衔玉眼里,就是装、做作,‘看见他就恶心。’
当然在柳催雪心中,衔玉也好不到哪里去,是‘上不了台面的跳梁小丑。’
创下如此多的丰功伟绩,衔玉猜测,柳催雪定是来九华山的路上,被楚鸿声那个老东西派来抓他们的,否则也不会一见面就给他下杀招,第一句话问的也是小黑妞的下落。
正这么想着,寂静中乍然响起一声惊呼。
“我的天呐。”
阮芽扶着半塌的房梁走出来,长散在肩头,中衣凌乱,显然是刚睡醒。
她视线触及距离最近的柳催雪,仍是呆呆的,转向他身后的衔玉时才小小亮了一下,继而环顾这满院残墟,“这是咋了,衔玉,地咋裂了。”
嘿呀呀,小黑妞被吵醒了。
衔玉幸灾乐祸,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和我没关系,是你未婚夫弄的,柳催雪弄的!”
第6章我家那口子
柳催雪威风一时,临到头还是得赔主人家修缮院子的钱。
那胖主人感激衔玉收服了井中女鬼,看他们打打闹闹也是互相认识,原本是不打算要他赔了,却架不住衔玉在旁煽风点火。
“如果我没有带着你逃跑,你的下场就跟这满地碎砖烂瓦一样,被他的剑气绞成肉泥。他打坏了院子,就该赔钱,视人命为草芥,更是罪加一等,这种人放在凡间,就该拉到菜市口砍头!凌迟!削他个千八百块的拿去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