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没有想到,就这么巧的碰上了温辞之。
谢染同景央还说笑着,忽然两人交换了眼神,察觉到有人跟着以后,彼此默契分开走了两条路。
岔路之后,温辞之选择跟上了谢染,那个背影很像她。
不紧不慢的走着,谢染帷帽下的脸色不太好,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还被人跟上了,看来今天是真的不能看皮影戏了。
温辞之跟的越来越紧,他马也不要了,就想知道,那到底是不是她,如果她还活着,自己又该怎么办。
“捡钱了!”一声高呼把所有人都引了过来,地上散落着铜板,周围的人一窝蜂涌了过来,彻底隔开了温辞之跟谢染。
等到众人散去,温辞之也寻不到人了,他忽然低头自嘲了下:“想什么呢,她已经死了。”
魏晚蘅下葬,卢文茵设灵堂,怎么会有错呢。
所以他永远都是罪人,无法改变的。
看着温辞之失魂落魄的离开,谢染同景央坐在屋顶上,寒风吹着,帷帽下的面容若隐若现,景央觉得,她是有看见泪痕。
“我还以为,他一辈子都不回来了。”景央当然也有气,她不说,不像卢文茵那样声色俱显,不代表她不怨憎温辞之。
如果做不到,又为什么要做出承诺,他一句永远会陪着谢南枝,无论生什么事,到了现在更像是一场笑话。
“他的家人都还在长安,他又怎么可能不回来。”谢染双手环着腿,说着不在意,还是会难过的,毕竟那段时日,她始终没能等到温辞之回来。
“你不怨他吗?”景央转头问她。
谢染犹豫了会,摇摇头。
景央心头涌上火气,想对着谢染她又不出来,最后只能自己憋着。
中秋的月亮很圆的,景央抬头看着,五年后什么都变了,连同样大又圆的月亮也没有以前好看了。
“真怀念,你还是谢南枝的时候。”
所有人都在怀念。
第22章序幕
建宁二十二年,北疆谢家
“你个混不吝的,净知道往外跑,知不知道家里人多担心,我今天不打死你!”威严厉目的中年男子手里攥着藤杖,挥着朝少年身上打,每一下都用了十成十的力,疼的人直叫唤。
“阿爹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你下手这么重!我才叫受了惊吓好吗!”谢明朝一边躲藤杖一边跑,他不就是跑上山去玩了吗,哪承想掉进人家捕兽的陷阱里,花了一整天才爬出来,好不容易回家睡了个觉,醒了就要被打,没天理了。
谢崇气的吹胡子瞪眼:“你还敢跑,给我跪下!”
“我谢崇怎么生出你这么个混账来,能不能学学你姐姐哥哥给我省心,气死我了,你给我跪在祠堂,三天!”
把藤杖砸在谢明朝身上后,谢崇怒气冲冲的走了,谢明朝跪在祠堂里伤心的要死,他真的很怀疑自己是被捡回来的,一个个的都不待见他。
想着想着他就生出泪意,委屈巴巴的,泫然欲泣。
“谢明朝你羞不羞啊,这么大了还哭。”
谢明朝赶紧抹了脸,嚷着:“我没哭!”他转身看过去,穿着鹅黄色衫裙的小姑娘倚在门边,头绾的精致又好看,髻两边各簪一只小梨花钗,衬得人精神气很好,灵动可爱。她杏眼弯弯,还涂了鲜艳的口脂,手里提着食盒,很乖巧的模样,如果不说冷嘲热讽的话就更好了。
“还没哭,我都看见了,你被阿爹打哭了。”
“谢南枝你不说话能死!”谢明朝气急败坏,对于双胞胎妹妹,他真是又爱又恨,带她玩的时候就好哥哥叫个不停,一到他出事了就是风凉话不断。
谢南枝跪坐在他旁边的蒲团上,一边从食盒里拿吃的给他,一边好声好气的讲话:“你跑出去一整天没回来,家里人都要急死了,阿爹和哥哥那一夜都没睡,生怕你出了什么事。”
“那,那我也不知道会那样啊。”谢明朝气焰消了大半,咬了口手里的饼,忽然表情有些微妙,他嘴角扯了扯,问:“这不会,是你做的吧?”
“是啊。”谢南枝回答的理所当然。
谢明朝:“……”
他是造了什么孽,罚跪还要吃谢南枝做的东西。
“你赶紧走吧,你的心意我领了,就让我一个人在列祖列宗面前忏悔吧。”
察觉到他身上透露出来的嫌弃之意,谢南枝大好的心情瞬间消失,她还病着呢,这么好心的给罚跪的谢明朝做吃的送来,他还嫌弃上了。
谢南枝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来,“谢明朝,你真是活该。”
就这么一句话,接下来半个月谢明朝跟谢南枝没再搭理过对方,家里的长辈见了都颇为惊异,这两个孩子还能有这么安生的时候,难得。
谢崇和谢明谨站在屋檐下,忧心忡忡。
“陛下突然召我回去,也不知是为了什么。”谢崇隐忧加深,他驻守北疆十一年,平定战事,护佑一方,没有那些糟心事,一家人生活在这里都很开心,若是回了长安,就不会有今日这般舒心了。
作为谢家长子,谢明谨对于那些事情也有一定了解,他年纪不大却是博学沉稳,对于那道没有原因的圣旨,他不知作何评价。
数月之前,谢崇击败蛮夷,保了北疆安宁,市井之间不乏赞誉之词,只有那一句失了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