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就绝望地往顾亭匀脖子上扎去,顾亭匀立即躲闪,可那匕还是扎进了他的胸膛之上!
兰娘震惊地看着这一幕,不顾一切地抱着孩子就往上冲:“娘!娘你疯了!”
彰武等人立即冲上去,很快便把6夫人制服了,而6回才跳下车,已经被人压住了,他没想到他娘会这样冲动。
这些年,他娘是有过几次真的服了毒药的,每当他想收手的时候,他娘便开始不顾一切的阻拦,不惜拿性命相逼,而方才他心中一会儿想到了若是自己死了,他们家的确是彻底后继无人了,可转念又在想,这样真的是对的吗?
尤其当他看向兰娘的时候,现她的目光始终看向顾亭匀的时候,6回的拳头都捏在了一起。
顾亭匀踉跄几步被人扶住,他披风被血浸透,兰娘声音都颤抖了:“大夫呢?你们带的没有大夫么?”
男人听到她的话,带着痛楚的眼神看向她,而后,很快被人扶上了马车。
兰娘下意识地就要追过去看,却被其中一个护卫拦住了。
而后6回,6夫人以及兰娘,都被扣押着上了马车,他们不知道这马车是要往哪里去。
至于顾亭匀的伤势如何了,谁也不知道。
良久,6回被人带着去了顾亭匀的马车里。
他进马车的时候就现顾亭匀与方才在外头时已经完全不同了。
此时的顾亭匀窝在马车里,面色苍白得像是纸一般。
听到有动静,顾亭匀微微睁开眼,看着6回。
他其实视线都快模糊不清了,可还是道:“6回,你可是真心喜欢她?”
6回没有想到顾亭匀会这样问,他顿了下,如实回答:“大人,6某是真心喜欢她。我娘冲动伤了您,您要打要杀,只管冲着我来。我娘年纪大了,受不得折腾,我愿意承受一切责罚。至于兰儿……是我配不上她了……”
他垂着头闭上眼,心中一片痛苦。
原本打算的是等做完燕城的一切,他便与兰娘去乡下隐居,做一对赤脚大夫,日子也很潇洒。
可怎么都没有想到,来不及了。
等他入了狱,只怕甚至会是死罪,兰娘该怎么办,带着康哥儿孤苦过日子么?
6回怎么都没有想到,顾亭匀开口了。
男人声音有些低沉,似乎状况不太好:“燕城一案错综复杂,药材一案便是你一手造就,当初那位将军与汪栗联手害死了你祖父,你罪大恶极,却也情有可原。若你肯设法救治余下的燕城百姓,本官会法外开恩,免除你们一家的死罪,判你们流放。等你们到了西北之地,也不必受寻常罪犯的苦楚,但你们要世代为医奴,为边关的将士们治病,将功赎罪,至于你祖父,本官已经向皇上上了折子,定然会为他洗脱当年冤屈。如何?”
6回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结局。
这比他所想的是好了千万,而没等6回开口,顾亭匀又道:“本官会命人看着你们一生,若你们敢有异心,或你待她不好……本官会让人即刻杀了你。”
6回立即跪下:“草民谢大人不杀之恩。”
他如今也已经明白了,顾亭匀的确是会帮助他们翻案之人。
能有这样的结局,祖父他们也该瞑目了吧!
可6回心中仍旧觉得不解,他悄然抬头看向顾亭匀,却见顾亭匀已经疲乏地闭上了眼。
“下去吧。”
等6回被人押着回到与兰娘一起的马车里时,兰娘犹豫了下还是问道:“他伤势如何了?”
6回如实答道:“他未让我给他治伤,只说了其他的事情,只是,我瞧他血流不止,似乎有些异样。”
6夫人手上戴着镣铐,恨恨地骂道:“这些狗官,没有一个好人,我怎么就没有杀了他!”
6回叹气:“娘,您实在是太糊涂了。儿子劝了您这么多年,您总是不信,可如今这位顾大人的确是已经在帮助我们翻案了。若是没有他,靠着我们自己顶多报了私仇,是无法翻案的。”
6夫人却哭了:“可回儿,眼下如何是好?我们必定死路一条了!”
6回便又把顾亭匀要把他们流放到西北之地的话说了,6夫人重高兴起来,流放总比砍头要好啊!
但兰娘在旁边听着,心里却不安起来。
她原以为顾亭匀会把自己抓回去,毕竟大年三十她逃了出去。
但现在看看,他似乎没有想到这么做。
一慌十几天过去,他们如今见面又成了陌生人一样。
哪怕是不久之前他还抱着她亲昵地说着一些话,可现在却都成了过去。
兰娘心中疑惑越来越大,她忽然就在想,自己那天那样轻易地跑了出来,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若是按照顾亭匀的精明,如今她是绝对不可能逃得出他的身边的。
没等她想明白,6夫人又哭到:“兰儿,娘对不住你,可吓到了你?娘是被逼无奈。你现在可还愿意同我们一起去西北了?那顾大人与你是那样的关系,只要你求他,他肯定愿意把你留下来的。”
6夫人眼中带着期待,兰娘顿了顿,道:“娘,我只想尽快帮助救燕城那些百姓,而后再同你们去西北。咱们如今是一家人,你们有什么患难我自然也躲不掉的。”
她虽然也震惊于6回母子做的事情,可再想想前因后果,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去评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