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爹走后,他花了这样久的时间来谋划一切。
先是去了几趟京城,打点好关系,在汪家人的药里下了其他的东西,而后一一查出来当年参与害他那些叔伯祖父的人家,与他们接近,为他们治病,每一次治病都是在摧残他们的身体,治好了小病却无声无息地伤了他们的根本。
所以后来,才有那么多人忽然之间得了大病,在痛苦中挣扎,还要跪下来求他救自己。
每次6回都是一脸惭愧:“在下无能。”
即便如此,那些人依旧要磕头感谢,从不怪罪他,谁让他是个声名在外的大善人呢?
看着那些人一脸绝望地死去,在病痛中挣扎,他心中快活无比。
6夫人咬牙:“狗官!你们这些狗官!我知道,你在意兰娘,若你肯放我儿一条生路,让他的马车离开,我便不杀她!否则……我们便同归于尽!”
此时,6回从后面的马车上走了下来。
“娘,算了,算了吧!”
6夫人却疯狂地喊道:“回儿!你上车去!你若是不上车,娘死在你跟前!”
因为太过激动,6夫人的刀刮破了兰娘的脖子。
兰娘疼得颤,却怕摔到了康哥儿,她此时悲凉地看着6夫人,一时间都不知该作何反应。
她知道,就算是6夫人劫持了自己,可此番只怕6回与6夫人都逃不掉了。
果然,顾亭匀开口道:“作恶之人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的确是应当的,可你们母子联手所害之人,其中不少无辜者。”
6夫人哈哈大笑起来:“无辜者?燕城百姓,无一人无辜!伤我族人者,全家都该下入十八层地狱!”
她在忽然之间,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同儿子兴许是逃不掉了。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们就该落到这步田地?
6夫人低头含笑看着兰娘:“兰儿,娘其实真的喜欢你。事到如今,我们一起走可好?”
绝望之中,6夫人低头看向自己手里的刀。
而就在此时,顾亭匀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本官知道你们冤屈,所以特来为你们伸张正义。本官也的确在意兰娘,这样吧,你来劫持本官,本官可比她有用多了。若你刀下的人是本官,不只是能离开此地,还能惊动朝廷彻查当初的事情。如何?”
6回深吸一口气,再次走下来,可6夫人像是疯了,她一手用刀逼着兰娘,一手拿刀指着自己。
“回儿!不许下来!今日娘决计不能让你丧命于此!”
她看着顾亭匀,呼吸急促:“你说的可是真话?你如何证明?”
顾亭匀张开手,笑道:“本官身上没有任何武器。这样吧,来人,把本官绑起来,任由这位夫人处置。”
很快,竟然真的有人把顾亭匀手脚都绑住了,且打得是个死结。
6夫人瞧得清清楚楚,她一点点地朝顾亭匀挪了过去。
而兰娘愕然地看着顾亭匀,她此时是真的看不懂他了,不知道他为何会这样。
一瞬间,6夫人把兰娘猛地往前一推,而后刀子直接放到了顾亭匀的脖子上。
兰娘抱着孩子,差点摔跤,幸亏被顾亭匀的护卫扶住了,她惊慌地转身:“娘!您相信他,相信顾亭匀,他会查清楚当年的真相的!你们不要再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5o章·
6夫人用匕抵在顾亭匀的脖子上,她像是完全变了个人似的,疯狂又残忍。
兰娘一颗心突突突地跳,方才听了那样多的事情,她心里明白,在6夫人心中,恨意比其他什么都更要多。
而6回只怕也是如此。
谁让当初他们家的人的确遭受到了莫大的冤屈与践踏?
那刀剑就搁在顾亭匀的喉结处,他手和脚都被捆着,看着6夫人那随时控制不住的样子,兰娘心仿佛都被揪到了一起!
难道顾亭匀真的被捆住了吗?他就没做一点防护么!
兰娘正思绪纷乱中,却见顾亭匀似乎一点都不慌张。
他低头看向6夫人:“抱歉,本官骗了你,今日你们是走不掉的。汪栗的确是狗官,可他已经死了,如今是的世道,该给你们报的仇本官会报,当初一应涉案官员,参与过谋害你们亲人的嫌疑罪犯,本管早已命人拿下。但6夫人啊,冤有头债有主,你们犯下的罪也势必要承担下来。”
6夫人心一颤,回头看了看6回,而6回眼神复杂,忍不住又道:“娘!放下吧!”
可他越是这样说,6夫人越是不甘心:“绝不!回儿,你先走!你快走!你若是不走,我便死在你跟前!”
顾亭匀轻笑一声:“本官是不会让你们走的,你若是不信,大可往本官脖子上来一刀,试试那些护卫们会不会散开!今日你只有两条路,第一,是你们母子坦白从宽,第二,则是你伤了本官,你与6回都会以死来付出代价。”
6夫人眼泪大颗地掉,她手都颤了,痛恨地喊道:“还有世道吗?还有天理吗!若非他们狠毒在先,我又如何会被逼到这种地步!”
顾亭匀声音冷冷的:“你们6家死了十口人,可整个燕城因为母子而死的人已经过了一百多人!”
6夫人哈哈笑了起来:“那是他们活该!谁让他们家有个刽子手的?那是他们咎由自取啊!老天爷,你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