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牛金,他双手握拳,“诶呀…”一声狂啸,心中的悲愤与郁闷就写在脸上,写在他的声音里。
军令如山,当即…这些骑士纷纷调转马头。
他们坐下的马仿佛通灵性一般,不断地打着‘响鼻’,像是在表达着它们的不甘,就像是他们的主人一样。
——可不撤退,又能怎样呢?
火矢都射空了,那谷口处敌人的车阵还是没有突破。
退一万步说,就算现在突破了,他们到那两百艘船面前,那也只能是望船兴叹,除非他们能用嘴喷出“火”来!
于是乎…
曹军残余的这一千五百余骁骑,他们迅的撤退,山谷中,他们蜿蜒向北,踏上那回家的征程。
倒是糜家军这边。
看到了曹军的撤退,那些守在车阵中的糜家部曲纷纷大啸了起来。
——“退了,退了!
——“贼军退了!”
——“守住了,咱们守住了!”
不夸张的说,糜家军自打跟随刘备以来,就没打过胜仗。
从始至终,一向是被敌人一阵“突突”,然后狼狈的逃窜…
接下来就是残兵败将的再度集结,之后再度被敌人“突突”,再度狼狈的逃窜,最终…又一次的集结,一切又回到最初的原点。
他们已经习惯了败仗,他们自嘲自己是“常败”之军,他们以为这辈子…跟“胜利”这两个字无缘。
越是这样的军团,当他们真的打赢一次时,他们心头憋着的那股怨气,刹那间烟消云散。……
越是这样的军团,当他们真的打赢一次时,他们心头憋着的那股怨气,刹那间烟消云散。
——扬眉吐气!
是真的“扬眉吐气”啊!
——“站起来了…”
——“咱们糜家军站起来了!”
已经有糜家军的老人激动的眼睛通红,哽咽了,后头的话,带着几分含糊不清,“总算…总算熬到这一天了,熬到站起来的这一天了。”
糜芳也激动的满面通红。
这还是他第一次感觉到,原来打胜仗的感觉是这么爽,是如此美妙啊!
这种“爽感”直冲天灵盖的感觉,让他终身难忘!
乃至于,这种感觉,也仅仅比数钱时,略微逊色那么一丢丢。
——呼!
一声长长的呼气,糜芳也是激动的不能自已。
可他是主子,不能跟这些部曲一样,一副没有打过胜仗的样子。
他要淡定,他要从容…
“咳咳…至于嘛,你们至于嘛?”糜芳嚷嚷着,“不过是打了一场胜仗,不至于啊,不至于…也就是本将军小试牛刀罢了,区区文聘…哈哈哈,不在话下,不在话下!”
糜芳已经开始装逼了。
而不得不承认。
当一个人装逼时,那些周围投来的钦佩的目光,这种感觉…真是美妙啊!
…
…
江夏以北,距离曹军沔口大营不远处,有一处浮桥,过了浮桥,桥下还有一些浅浅的水流,因为枯水期的缘故,这些水流只剩下半个人那么高。
而浮桥的尽头便是关家军的一处营寨。
这里囤积着关家军的“连弩”与“偏厢车”,是重要的军械之所。
或许是因为入了夜,营门口的甲士显得有些无精打采,不断的伸着懒腰,打着哈欠。
白日里的急行,所带来的困顿惹得他们根本睁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