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戍年其实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火,看不见人还好一点儿,什么火气都消了,奇怪的是一看见她就爆,本来想眼不见为净,一声不吭离开得了,却到底忍不住,又回头去看,还刺激她。
怎么能不刺激她,前段儿跟他家住,好吃好喝样样不少,养个少奶奶也不过那样,这倒好,转眼
跟这儿卖艺了。那双手本就白白净净,柔美秀气,转眼指尖已破皮,还缠了几圈胶布,弄得真跟一卖艺的似的。他看着碍眼,她宁愿为一结婚的男人据理力争,抛头露脸,也不愿松松口气跟他说些软话,能不碍眼么。
这顿脾气一爆,随即又冷却一段儿,也没想过再去那餐厅看看她,干嘛去啊,看着就来气。人愿意跟一结了婚的纠缠,就随她去吧,不关他的事儿。
大概过了一星期,1eif捏着一请柬,怀揣沉甸甸的心情来到他跟前:“我想来想去,还是告你一声,乔之富前儿托关系和吴亮见了一面,人那意思,是想再通过吴亮和您见个面,主要为了生意的事儿,想跟您合作。”
他头也不抬:“不见。”
Leif挑了挑眉:“人了封请柬,想邀您参加家宴呢,您要真不去,我通知吴亮回绝了啊。”
将转身,装模作样走了三步,身后果不其然传来一声:“站住。”
Leif偷笑,又板着脸回头,将请柬递给他。
那头乔之富得到回复,自然开心,亲自订好了饭桌,又带领全家上下总动员,每个人都拾掇得像要出席开国典礼,他临行前还特别嘱咐何冰寒:“这人在生意上有两把刷子,咱要和他攀上关系,往后就不愁了,你跟人多聊聊,搞搞关系。”
何冰寒没吭气,乔夏雪倒开了口:“他怕是老早就想跟人攀关系了,只是一直没机会。”又看着他,“是吧?”
何冰寒脸如寒霜,乔之富不明所以,还乐呵呵夸他:“有这觉悟是好事儿,现在机会来了,就看
你表现了,表现好了我也放心把产业交给你。”
哪知轮到吃饭,他却静坐如钟,毫不所动,乔之富心底生气,面上却不好作,只一个劲儿给姜
戍年敬酒,还介绍:“我这女婿性格内向,不善言辞,但为人相当靠谱。我年龄大了,家业迟早交给孩子们经营,到时还仰望您多指点。”
他喝着酒,淡淡笑:“不善言辞还怎么谈生意,这生意又不是女人,坐那儿不动就有人倒贴。”
一句话整得一屋子人尴尬,乔夏雪来劲儿:“姜先生这话说得好,不光是女人,有些男人也不自觉,有家有室的,还跟外人剪不断理还乱,你说自个儿都捯饬不好,还怎么学人做生意。”
姜戍年笑:“听你这话,受委屈啊。”又看一眼何冰寒,问她,“怎么,他对你不好?”
乔夏雪说:“哎唷,我可不敢说人什么,本来丢了一宝贝就很不开心了。”
乔之富制止:“家事儿不要拿桌面上说,惹人笑话。”
姜戍年自是不介意,又问:“什么宝贝,再买一件儿不就成了。”
“这宝贝儿可不能用钱买,您想想看,一大活人儿,能用钱买么?”
何冰寒忍无可忍,冷冰冰丢出一句:“有什么你冲我来,别阴阳怪气说这些。”
乔夏雪怒:“我怎么阴阳怪气了?我说的不是事实么,你不就是怀疑我把她藏起来了么,那么大一人儿,我上哪藏她去,真把我当蛇蝎心肠了,我可是你老婆。她是姜先生女朋友,她消失了,姜先生都没动静,你操哪门子心。”
乔之富面上快抽筋,怎么就教出这么个不识大体的女儿。
姜戍年却后知后觉,接着勃然大怒,就那么看着何冰寒:“你他妈不管她?”
那一刻道德意识全丢了,压根儿没意识到人是有妇之夫,只是觉得,老子把人还给你,你他妈非但不好好儿接手,竟还敢不闻不问。然后心就沉了,冯家没了,冯沐川叛变了,她就那么点儿钱也全部给他了,一姑娘家,无依无靠孤苦伶仃,怎么生活。
☆、第二十三章
一屋子陷入诡异的安静,乔之富张了张嘴,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因为他都弄不清生了什么。何冰寒坐在椅上,冷不丁开腔:“你要不逼她,她怎会一声不吭就消失。”
那晚具体生的事儿只有俩当事人知道,何冰寒只是推测,像他这种人,大概通过一些不光彩的手段把人活活逼走。
姜戍年冷着脸看他,一点儿情面不留:“真他妈好意思说这话,你一结婚的男人,逮着一未婚姑娘不放,人躲你从家里躲到家外,还他妈有脸说我逼她。”接着,撂了筷子看向乔之富,“抱歉了您,这生意怕是没法儿合作。”
说着便站起来,穿了外套匆匆离开。
乔之富一脸的茫然换为惊诧,却听乔夏雪不阴不阳地落井下石:“人可比你有办法,找个人分分钟的事儿,哪像你,只敢念着挂着,一点儿门路没有。”
何冰寒默不作声,却抬脚踢了桌子,力道虽不大,一桌菜肴却东翻西滚,带得餐具乒乓响。
乔之富怒:“干什么玩意儿,你还长脾气了?难得一机会就这么没了,看人那态度,以后也别指望和他合作。你跟夏雪结了婚,不好好儿待她不说,心也不在事业上,一天乌七八糟乱搞女人,早知你这德行,我当初怎会同意你们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