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斐之被个固执的姑娘缠得烦了,一把从桌上腾来。
“算了算了,你爹不坐了,我去洗果子,行了吧?”
他三下五除二,将小陶釜里的几颗果子和桌上一大堆果子全倒落在一个大木盆里,单手扛着到外头水井汲水去。
后来周斐之把山楂果全洗了后,又自觉把炉火也生了。
原因是他在等赵稚生火,无聊时用脚踢起木柴,用手掌划起掌风将柴片得稀碎后,又遭赵稚说教了。
“不珍惜东西是会。。。是会折福的!你可知道木柴是。。。”小姑娘双眸红红,握紧粉拳颤栗地对着面前高她一大头的男子迎难道。
直到周斐之在锅里热好了糖浆,还始终没明白过来自己到底是怎样一步一步落了小姑娘圈套的。
明明他才是她爹不是?
“哎!这糖怎么变黑糊糊一团了?”
刚才小姑娘还趴在灶边看酱黄的糖浆咕嘟咕嘟欢快冒泡,没一会儿糖就焦成黑炭一般了。
周斐之一反应赶紧把铁锅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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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想吃糖葫芦要先喊爹。”
周斐之用筷子戳上一颗在她好奇的小眼神前晃了晃,露尖齿道。
赵稚环绕着黑乎乎的小圆果研究了一圈,终是失望地垂下眼皮。
“糖葫芦它不是那样的,是红红的呀。”
“不想吃扔了得了。”
说着,周斐之起身端起盘子,就要往泔水桶倒去。
“呀,不要。。。”
小姑娘慌忙攥紧他袖角,把他羁住,结果将衣袖给拉坏了。
“东西。。。东西不能浪费,会。。。会折福的。。。”
赵稚急得眼圈红红。
二人在桌前落座,周斐之干脆地将坏掉的袖子撕下来,露出半截结实的小臂,臂部有肌肉微微弓着,尽管是在放松状态,依旧能看得出蓄势力时力量多么强大。
他将那半截袖子垫在长凳上坐,安静地看对面的姑娘小口秀气地吃糖葫芦。
“怎么,能吃吗?”
他有些好奇焦糊了的糖葫芦会是什么味道,但又嫌会沾了一手脏,于是,等姑娘再次用筷子戳起一个黑团子往口去时,他侧身过来,越过木桌的距离,堪堪擦着小姑娘的脸庞一下用唇叼走筷子上的黑团。
赵稚只愣神了一下,筷子一头的黑圆子就不知所踪了。
“啊,呸!呸!这玩意能吃吗?”
木桌那一头坐着的周斐之立马撑着桌角吐了起来。
他看小姑娘吃得一脸岁月静好,还沾沾自喜地以为自己做的只是模样不好看,其实还蛮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