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方的卡车开上科马鲁多的主干道上,躲藏在小巷里的贝克托一行人早已做好了准备,沿着卡车行进的道路悄悄地跟随着,寻找万里挑一的突破点。在更远的地方,一个黎博利女人攥着望远镜,盯着离她越来越近的车队,在不远的地方,一群人隐蔽在建筑丛中,小心谨慎的移动着。
他们都清楚自己在干什么。挑战军方,嫁祸给其他的公司……但是如果没有军用卡车上那些不可或缺的抑制剂,谁愿意冒这种风险去挑战国家机关?正是那些源石抑制剂,是科马鲁多当地所有感染者们最珍贵,却又最难获得的救命物资。
为了这些物资,马祖卡帮不得不铤而走险——但他们有底气这么做的真正原因,是贝克托与众不同的源石技艺。
作为一名感染者,贝克托体内的源石来自于早年乌卡战争时期的一场意外,一颗源石装药的迫击炮弹在他身旁炸开,带有源石污染的弹片嵌入了他的肩膀。在野战医院醒来之后,无法治愈的矿石病就将伴随他的一生。
由于贝克托在那一场战役中成功救下了他们的指挥官,他被授予了卡西米尔勇气勋章。
在他伤口稍微好转之后,便被送往了后方的疗养院——但是由于国家对感染者的消极政策,功勋士兵却被曾经的战友无视、厌弃,甚至是被毫无关系的陌生人痛、殴打——就因为他是疗养院中唯一一位感染者。
贝克托实在无法忍受军方对感染者不管不顾的态度和战友的奚落,在某个月明的夜晚,贝克托带上了那一枚勋章,头也不回的逃离了那个噩梦般的疗养院。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登上了一座移动城邦,遇到了“白尾”,这只旅鼠的旅行才真正的开始。
贝克托如今背上背的长方形的白色箱子,被设计的十分贴合他的背部。其实是白尾专门委托雷神工业定制的施术单位,用以挥他本人的源石技艺。而贝克托的源石技艺——最开始在白尾面前展示的时候,白尾差点没有惊掉下巴。
那时贝克托算是第二次面见白尾,但却是第一次与陨骑士打照面。面前表情有些咄咄逼人的男人,贝克托能从眼神中看出窥探。
作为一名军人,贝克托对人与人之间的社交完全不感冒,但他并不是不擅长和人打交道,只是不希望交流的过程中产生不必要的差错。贝克托很忌讳这一点,在他与陨骑士说的每一句话都经过了无数遍的斟酌。
他需要马祖卡,而马祖卡帮的那些人——也应该需要他。
对于白尾一行人来说,一位退伍军人:谨慎、细致、不卑不亢,不论他的感染者身份,一位有军事背景的人物加入,对于马祖卡帮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此外,陨骑士提到了他的源石技艺,白尾在听到这句问题,下意识抬起头,正好对上了贝克托那双栗色的瞳孔。白尾的大脑强烈的震荡开,那双视线阻止了她的所有更深层次的思考。
无论他的源石技艺如何,这个人才都是他们无法拒绝的。
贝克托轻笑一声,手指一握,一根细长的香烟从他手中弹出,夹在两指之间。
“魔术的下一步是什么?”
一个打火机出现在他的右手上,贝克托抬头看着陨骑士,不紧不慢的点燃了香烟。
看着火机上眼熟的纹路,陨骑士摸了摸上衣的口袋——空空如也,而眼前的烟盒里仅剩的最后一根香烟也消失不见。
“这就是你的源石技艺?魔术?”
“不是魔术,先生,是‘探囊取物’。”
白尾轻轻摇了摇头,将这份记忆摇入脑海深处。现在她需要全心全意注意现场形势,谨慎的布置战术,完成这个看似不可能的计划。
军方的卡车停在了一个路口,前方的道路因为一个“意外”情况,导致道路通行受阻。这也是马祖卡的杰作,他们对道路上的井盖做了点手脚,导致在警察的领航车的前路陷入了下水井中。后车没有跟领航车保持相对距离,这也造成了连锁反应,前后车之间的距离被压缩的很短,转弯和掉头都无法完成,唯一的办法是全员倒车。
坐在前车上的指挥官拿起对讲机,电磁信号却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可恶,天灾云团的电磁波扰动使得他们的电子设备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异常干扰。
白尾点点头,他们在计划中早就意料到:天灾导致的电磁干扰会导致通讯失效,并且依靠“北方”,也就是格洛纳斯小姐的源石技艺和特殊仪器,成功扩大了一定范围内的干扰强度。
眼看队列的后车仍在不知情的前进,宛如一条蜿蜒的长蛇,在快爬行时撞上了一堵透明的墙,尾部的车辆正慢慢的靠拢停下。
好机会——白尾在建筑群间举起一杆红色的三角旗,而远处的陨骑士看见了白尾的旗帜,立马拿起手上同样的红色三角旗回应了她。
一切准备就绪,行动开始。
几人秘密的靠近一辆绿皮卡车,这条小巷是相对隐秘且能靠近运输道路最近的位置。
行动组一行人无法保证在行动过程中车辆停滞会不会让周边的警察全部出动,对周围的街区进行巡查,在几人放风下,陨骑士拍了拍贝克托的肩膀,递给他一个圆柱形容器。
贝克托——也就是“旅鼠”,把装着至纯源石的筒状容器插进了背后的巨大法杖里,绿灯亮起,贝克托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心神安定下来。
接下来,魔术即将上演。
头车的指挥官正犹豫不决,他不确定要不要传递全员戒备的旗语,那人盯着眼前的陷入井中的警车,一股不安正直冲天灵盖。如果不是缺少物资,他们不会申请进驻科马鲁多的军事设施,正恰逢天灾将至,他们需要有更多的物资才能脱离天灾的影响范围,才能尽快将这些货物送往都。
这一盘棋一开始就是大劣,军方居然一直身处被动的局面。无论哪一步,都是下下策。他的脑中一阵风暴正悄然卷起,通讯受阻,车辆遭遇事故——他不能再等了。
“通讯兵!”
“到!”一个拿着三角旗的少年在车窗外应道。
“马上,宣布全队戒严!”指挥官后悔了,他的思维还是太慢了,如果是那只花栗鼠还在这里……他会怎么做?
警察收到戒严信号,正不断的穿过一个又一个的小巷,从天上的无人机来看,科马鲁多的警察行进的路线,在复杂的小巷之间织起一张密不透风的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