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被拆穿心思,月隐也没有半点儿不好意思。
谁不怕死呢?
为了求活,她做什么都可以。
“但谁知道丽芳阁阁主对秘宝图感不感兴趣?说到底,两个办法都是不确定的,还不如先解决一个不确定的人。”宋秋雅抢白道。
月隐气得脸都红了,冷眼横过去,嗤道:“到底谁才是那个不确定的人?我念在你娘亲昔日是我的部下,所以打算特招你入丽芳阁,结果你怎么回报我的?你技不如人被抓住,然后带着他们将我生擒!”
院子里的裴少宴听见月隐的话,也走了过来,对她说道:“你们二人不必再起争执,月隐将令牌给出来便是,她去丽芳阁里怎么说,短时间内都影响不到你这个身在外面的人。”
至于将来……
谁能保证还有将来?
先活下去再说吧。
月隐转眸看了裴少宴一眼,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将身份令牌低拿出来递给宋秋雅,嘴里说道:“小丫头心里是没有半点儿感恩之情的,喂不熟的白眼狼。”
这么说,无非是想要给李昭和裴少宴的心里扎根刺。
“不要让张昭察觉到什么,否则你的解药可就打水漂了。”李昭无视月隐的话,再次叮嘱道。
“我明白。”月隐轻声应道。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没有退路,只能往前走。
“那就按照计划行事吧。”李昭说:“宋秋雅带着令牌回丽芳阁,月隐你这边就负责将张昭引入局,把李清然给骗出来。”
吩咐过这些之后,李昭和裴少宴出了别院。
外面有人打掩护,月隐和宋秋雅没费多少功夫,便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了院子,分别往两个方向离开。
李昭看着月隐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思。
“你在担心宋秋雅还是担心月隐?”裴少宴问。
“我在担心我们……”李昭苦笑一声,挠了挠头,说:“柳敏文这儿还没解决,丽芳阁又介入了进来。”
虽说他们眼下是掌握了主动优势,但丽芳阁的人多势众,月隐送出去做局还得额外派人看着,这边人手一牵扯,张昭那边就更得好费心力。
还有宋秋雅……
李昭答应给她娘亲解毒,她未必真的会完全信任李昭,让她带着月隐的身份令牌去丽芳阁,也是一招险棋。
看似优势,其实哪儿哪儿都是暗雷。
“车到山前必有路,放心吧,你我二人,大可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裴少宴拍了拍李昭的肩膀,温和地说:“锦辛他们已经在府衙内外都安排好了…你的计划很周到,即便宋秋雅回丽芳阁后背叛了我们,我们至少也能拿捏住月隐,把李清然揪出来。”
与丽芳阁结仇?
将来但凡李昭成功得势,还怕丽芳阁不主动求和吗?
“你真的觉得……”李昭揪着裴少宴的袖口,余下的话却没能说得出口。
“是,我真的觉得你可以。”裴少宴怎么会不知道李昭再担心什么,他矮身,直视李昭,温柔不已地说道:“我从未动摇过我的立场,也从未改变过对你的信任。”
如今他们避开太子和二皇子的锋芒,躲出盛都寻找李清然和秘宝,并不是因为害怕畏缩,而是耐心地等待着有朝一日地崛起。
“希望我不会辜负你的心意。”李昭偏头,贴着裴少宴的手掌,敛眸道:“前路艰险,子胥,我能倚仗的……也只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