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昭带着大夫到了柳敏文的房间。
得益于李昭的药,柳敏文这会儿躺在床上,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双目紧闭,但呼吸已经平稳。
大夫佝偻着身体,哆哆嗦嗦过去给柳敏文把脉。
把着把着……
大夫面色凝重了起来。
“这位血气亏空,病是积症……不是一日而成的。”大夫起身拱手道。
“先生,我不要听这些,我只想知道,人怎么救才能活,才能醒。”张昭摆手,打断了絮絮叨叨的大夫。
“是,是。”大夫连连点头,忙走到一旁开始写药方,说:“老夫先开几副药方……不管如何,想要让这位郎君醒来,得先把气养好。”
张昭微微颔,看着正在伏案疾书的大夫,眉头紧皱。
他当然知道,柳敏文的病症并不简单。
笑话……
明明下的是迷药,结果柳敏文居然病倒了,这不正说明柳敏文本身就有不容易忽视的旧疾,阴差阳错被他一剂迷药给引了而已。
“张县令可有头绪?”李昭靠在门口,扬声问道。
“什么头绪?”张昭装傻,回头看了李昭一眼,说:“李娘子是想问给柳郎君下毒的人吗?李娘子放心,某一定会彻查到底,绝不会姑息贼人。”
李昭挑眉,似笑非笑地抿了抿唇,回道:“是嘛,那就劳烦张县令了。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儿吃了张县令的宴席后,我便有些头晕眼花……”
对面刚才还在笑的张昭立马笑不出来了。
“别打趣张县令,眼下张县令要忙的事多着呢,你拿这事跟张县令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张县令在宴席的酒菜里下了药。”裴少宴兜着袖子,眯眼一笑,缓缓说道。
啧……
难缠。
张昭暗暗咬牙,脸上却不得不堆着笑,搓手道:“李娘子是该说,在某的酒席上如此难受,某是得承担责任。您放心,某不日便整肃府衙,定会给李娘子您一个交代。”
时候差不多了,张昭便领着裴少宴和李昭去用了午膳。
如今柳敏文不醒,李昭也乐得自由,趁着机会把张昭这临县府衙给逛了个遍。虽说李昭没有找到李清然留下的蛛丝马迹,但这么一逛,还真让她现了张昭的小秘密。
“这是……”
裴少宴看李昭递过来一张纸,略有些好奇地问道。
李昭眨了眨眼睛,解释说:“你看看上面的东西,这是我从张昭休息的地方找出来的,那一整本都是这样的记录。”
怎么的记录?
裴少宴低眸看过去。
薄薄的纸上密密麻麻地写着收受礼物的明细。
“贪赃枉法这事……以现在朝廷的情况来说,我们奈何不了他。”裴少宴无奈地说道。
眼下朝廷正是缺人的时候。
别说张昭只是贪污了些银两物件了,就是真干了什么忤逆的事,盛都那边也暂时不会动他。
“你仔细看第六行。”李昭提醒道。
裴少宴垂眸。
第六行……
盛都京造房玉臂钏一对。
“京造房……”裴少宴若有所思。
“京造房是太子掌管的宫中监造,制作出来的东西……不是献给宫内,就是给各处公主的,怎么可能送到这偏院的临县?”李昭说道。
除非太子此前便已经和张昭有过来往。
“看来,李清然也不是真的就跟太子闹掰了。”裴少宴眯了眯眼睛,说:“不过也未必,李清然是个凡事都要算计的人,她拿了那半副秘宝图,少不得要运筹帷幄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