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曜说完,伸手去按灯的开关,教室里骤然黑暗。
在这种室内的空间里,许愿有点怕黑。
原曜也不等他,直接出了教室。
教室里只剩自己一个人,许愿一下子就清醒了,慌慌张张地站起来抓书包。
见原曜已经出去了,他等不及,只得把书包和校服外套都搭在肩膀上,跟着跑出去。
闻着肩头校服传来的洗衣液香味,许愿有点恍神。
东楼里除了保安之外,学生基本都已经走空了。
原曜单肩背着书包,加快步伐往一楼走。
听见身后熟悉的喘气声,他才警惕性十足地望四周望了望,又抬头看一眼依次灭掉的楼道灯,放慢脚步。
整个高三都在教学东楼,从东楼去校门要穿过操场。
操场上的灯也灭了几盏,只剩一盏给保安队夜巡用的探照灯着白光。
许愿是第一次这么晚离校,也第一次看见如此冷清的操场。
没有早恋散步的学弟学妹,没有苦练田径的体育生,只有光着臂膀的原曜在灯光照不到的暗处停下了。
那盏探照灯照着篮球场那边,足球场跑道这一片黑压压的,看不清人。
许愿只能依靠这一个月来的追逐确认原曜。
谁让原曜总是不等他,他只能看见原曜的后脑勺和背。
夜风一吹,许愿才感觉到冷。
他下意识地把校服外套抖出来,裹在怀里,朝原曜跑过去。
许愿跑过去,原曜又走动起来。
他像在挣扎,步履忽快忽慢,最终还是慢下来了。
探照灯照不到的足球场漆黑一片。
许愿气喘吁吁地跟上他,脚下踩得软乎乎,低头才现在草坪上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在足球场上走,中间隔着的距离缩小到一两米。
“拿去。”
许愿想把校服外套扔给原曜,原曜却躲开了。
原曜出声提醒:“约法四章。”
“操场这么黑,鬼看得到我和你说话啊,”许愿气得不行,“冻死你算了!”
原曜朗声回道:“好。”
“家里可没有烧吃的药。”
“管好你自己。”
“你……”
听原曜这么说,许愿气结,又说不过他,一口气堵在喉咙里,忍住想去掐原曜后脖颈的冲动,攥着手上不属于他的校服袖口,语气凉飕飕的:“这句话该是我对你说吧?”
秋季的夜风自身侧钻过。
原曜没接他的话茬,突然出声:“你等我做卫生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