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璟严肃道:“我说抓住的这个可能不是凶手,自然也是有依据的。我知道舒大人一死,陛下必然过问此案。但,越是如此,越不能草率行事,万一错判,恐怕到时候就不是陛下问责这般简单了。”
刘懋细想他的话,从袖中掏出帕子来擦了擦额的汗,道:“即便陛下不要求我们当日破案,总也会要我给出个期限。你觉着,多久能破此案?”
顾璟望向李逾姚征兰,李逾向他竖起三根手指。
顾璟对刘懋道:“五天。”
“好,五天时间也不算长,陛下应当会同意吧。”刘懋擦着汗走了。
李逾走到顾璟面前:“你凭什么保证五天能破案?”
顾璟坐下,道:“总比你三天有把握些。”
李逾急道:“谁说三天了,我三根手指是说三十天。”
顾璟:“……是我高看你了。”
李逾一噎,抬脚踢了下他的桌腿。
姚征兰对李逾道:“舒尚书过世,陛下不会给我们一个月的时间去破案的。”
“五天就五天。姚兄,走,回家睡觉。”李逾豪气干云道。
姚征兰:“……”
无语归无语,姚征兰倒是没有拒绝,时间虽紧,但也不能不眠不休,人在疲累的状态下确实有些脑子不清醒。
“顾大人,我和郡王先回去了,您也早些休息。”姚征兰道。
“他这么大的人了,哪用你叮嘱,走走走。”李逾见不得姚征兰关心顾璟,扯着她的袖子就把她拽了出去。
一路送姚征兰回到承恩伯府门前,李逾仰头看看天色,道:“再有两个时辰估计天都要亮了,姚兄,可否在府借宿两个时辰?”
姚征兰:“……”
“姚兄,你看,从你家到梁国公府,至少需半个时辰。此时夜深人静,我若策马而行,马蹄声声,难免扰民。我若不骑马,一个时辰怕也到不了,回去也睡不成什么觉了。明日还要山呢,姚兄于心何忍啊?”李逾一脸委屈道。
跟在两人后头的三槐侧过脸去,没眼看自家郡王厚颜无耻的样子。
姚征兰想想也是,而且从她家出城还比较近些。
“借宿是可以,只是换洗衣裳……”
“这个姚兄不必担心,我自会叫三槐送来。明日早饭也叫三槐送来。姚兄只需借我一张床即可。”李逾急忙道。
姚征兰找不到理由拒绝他,就同意了。
她本想将他安排在府里的客房中,李逾不肯,非要和她住一个院子。
姚征兰警觉:“郡王非要与我一间院子,意欲何为?”
李逾道:“非是我欲对姚兄有所为,只怕府中有人对我有所为。再怎么说本王也是年少风流尚未婚配,万一睡着睡着,身边多出个女人来,于我于府,都不是什么好事。”
姚征兰听出话外之音,怒道:“郡王未免将我姚府的人想得太过不堪!”
李逾摊手道:“若是姚兄能担保绝对不会生这种事,且万一生了由姚兄负责解决,我亦无什么意见。”说罢转身欲去客房。
姚征兰呆了呆,拉住他的袖子。
“姚兄还有何事?”李逾回头看她。
“得一斋似乎还有空着的厢房,要不你住那儿吧。”姚征兰汗颜道。
从她回来之后的所见所闻来看,柳氏和姚佩兰那对母女会干出什么事来,她还真不敢保证。
李逾弯起唇角。
姚征兰一见,忙放开他的袖子,道:“我也累了,郡王待会儿只许睡觉,不许来打扰我。有事叫我的小厮青岩即可。”
“遵命!”李逾拱手道。
一夜无事。
次日天微亮,姚征兰起床时,现李逾已经起来了,还在小院中的桌点了灯盏备早饭。两人一起吃过早饭,策马赶到城门口。顾璟已经在那儿了,眼底青面色憔悴,看去似乎一夜没睡。
“一晚没睡?我说你什么毛病啊?熬着不睡觉就能破案了?”李逾皱着眉头冲顾璟道。
顾璟道:“秦珏的丫鬟小翠死了,我连夜去现场看了看,了解了一些情况,没来得及睡。”
“小翠死了?如何死的?”姚征兰意识到事情似乎有点不对了。
“中毒。”
“哎呀,你别人家问一句你答一句了,详细说说,到底什么情况?”李逾道。
此刻城门开启,顾璟一边跟着出城的人缓缓往城外移动一边对两人道:“闵恩侯夫妇虽然健在,侯府也未分家,但据秦珏的乳母称,秦珏的亲娘病逝之后,他就以便于照顾生意为由搬出来独住了,只有逢年过年或者家中有事才会回侯府去住。
“秦珏居住的小院中人口简单,除了他一共就五个人,分别是乳母徐氏,长随桂生,丫鬟小翠,还有两名粗使仆役。秦珏名下五间店铺一家染坊人倒是挺多,但他们一般不来秦珏的院中,有事都是秦珏过去。”
因守城卫士查验身份,顾璟停下话头,出了城了马,才继续说道:“徐氏说,秦珏的衣裳鞋袜确实都是小翠在管,且这个小翠做事仔细周到,自己保管的东西丢了却没现对她来说是不可能生的事情。现在怀疑,小翠接触过陷害秦珏的凶手或与之有关的人,事先将秦珏的中衣送给了此人,且配合此人让秦珏在昨日穿了做的那件衣。事成后,被人灭口。”
“现在已经可以确定秦珏是被人陷害的了么?单凭他丫鬟的死似乎还有些牵强,因为不管是血衣腋下的脱线还是他丫鬟的死因,都是我们的推断而已,没有切实的证据。”李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