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能有些麻烦……一般这种考察都是要提前和对方说的，提供去的人员名单，对方好安排招待。而且我们和对方还没有什么真实意义上的合作，只是我们单方面有意向，就这么贸然过去，而且是您亲自去……”
乔冉絮絮叨叨说了一堆。真是的。就是要出其不意嘛。合作提上了日程，人员名单送过去，还能见到想见的人？
那个人心里有九九八十一窍，一旦知道我们是谁，肯定早跑远了。
6知远不满地解开领带，“不用安排，就是要出其不意，才能看到对方真实情况嘛。”
“那……好吧。我现在去买机票。”老板再神经，也是要应承的。乔冉转身出门。
该死。这种时候总会提醒他，都沦落到坐公共飞机的地步了。他想念那架被他卖掉的宝贝飞机。
哼。
“什么叫做因为临时订票所以没有头等舱了？”这下轮到了6知远不可置信。
“是的。”乔冉此时板了一张扑克脸。就是你听到的意思，没有头等舱了。“还去吗？”他问。
*
飞机上。
6知远和乔冉一起挤在二等舱里。他手脚都不知道哪里放。气流来的时候颠簸剧烈，他小心翼翼护着自己的高定西装不要被压皱。
怎么现在混的像个假大款一样，又狼狈又要装体面。
飞机快落地的时候，乔冉惊恐地看到6知远竟然拿出来一个镜子，自己对着镜子理了理容，甚至还梳了梳头。
6知远横了一眼他。那怎么办，这个飞机的洗手间太狭窄了。我总不能狼狈着去见她。
我总不能狼狈着去见她。
下了飞机，好不容易和对方公司的人接上头，6知远却满脸的不高兴。“你们领导呢？”他问。来接机的小伙子莫名其妙。
乔冉也莫名其妙。当天临时通知要来，你居然还指望见到领导。况且，你不是要微服私访看真实情况吗。
大领导没空，小领导可以来一下嘛。6知远在心中腹诽。这样的员工谁要用啊，意向合作方来了都不自己来接待，派个小职员就把我打了？
哼。
乔冉深刻地感受到，6知远的不高兴一直延续到饭店。他这种不高兴很奇怪，不是真实的怒，倒像是小孩子闹脾气。
乔冉实在不明白6知远为什么突然要跑这么远到人家公司里来闹脾气。
直到包间的门被推开，他看到沈轻程陪着几个管理层进来。
身旁的6知远谈笑未变，但整个人的感觉变了。
他突然从一个暗暗闹脾气的小孩变成了一个仿佛无所不能的天神。
他没有再不高兴了，但仿佛带着气，带着恨，又带着向往和依恋。
其实乔冉是个非常负责任的人。在他看来，既然当年介绍沈轻程来工作，就要保护好她。但是他一直没有明确阻拦过6知远对沈轻程的靠近。
他跟了6知远很多年，能看出来6知远一些幽微的不一样。这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不一样让他觉得，或许这对沈轻程来说，也不一定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