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炎怕江凛会错意,立刻解释道:“江总,我不着急回去,更没有催您的意思——”
“回去吧。”
男人声音是病态的沙哑,带着浓厚鼻音,又沉又倦:“我想一个人静静。”
“。。。。。。好。”
林炎不好再劝,欲言又止最后也只默默走下车,朝江凛鞠躬说声“年快乐”,身影很快消失在视线末端的拐角。
耳边再次安静下来。
江凛抬眸一动不动,几乎是痴迷地,望着四楼最右侧那一间客厅。
认识怀芷以后,这是他第一年在没有在她身旁过年。
这两个月里,她的名字已然成为不可触碰的逆鳞。
即便心里再清楚不过,短暂的分别是为了让她彻底放下防备,但每晚辗转难眠时,思念依旧狂。
别墅里再找不到她的痕迹,就连她睡过的枕头被单,也随着时间推移,再难寻怀芷的气息。
好像是,她真的在悄无声息地从身边消失。
今晚秦楠、6衍特意组了饭局,光是电话都打了几十通,可当某个不张眼的打碎了家里某个瓷碗时,他还是即刻沉下脸将所有人都尽数轰出去。
碗不值钱,却是她为数不多留在家里的东西。
瓷碗碎落在地的那一瞬间,江凛突然开始怀疑,自己这些时日蛰伏的意义,顷刻间有了夺门而出的冲动。
太阳穴隐隐作痛,江凛面无表情地靠着车门,寒气争先恐后地钻进身体,他却只执拗地原地不动,渐渐四肢都失去知觉。
当时间与视线被大雪彻底模糊,眼里就只剩下某处亮起的光源;阳台上空荡无人,紧密封闭的玻璃依稀倒映着零散光点。
所有都失去意义,直到窗边那抹只存在梦境的身影出现,周遭一切又重恢复色彩。
烟草味哽在喉间,苦涩的呛味弥漫口腔,他抬头直勾勾地望向她双眼,如果视线能实质,那她从最开始就无法逃脱。
非工作时间,怀芷穿了件再简单不过的米色针织衫,版型宽松衣摆拖长,盖住两条又直又长的腿,活像个软糯甜香的米团子。
两人对视时,江凛甚至能想象到她脸上瞬间僵硬的笑容,只见她半晌后利落转身,离开时,高高扎起的马尾左右轻晃,晃的人心烦意乱。
再没过多久,整个客厅和阳台都回归漆黑空洞。
烟蒂烧到屁股尾巴,终于开始灼人烫手,江凛长长吐出喉中烟云,指尖碾灭火光。
舌尖涩苦,江凛拿出手机点亮,看着满是绿色的对话框,指尖向上滑动,看着绿色条框逐渐被大片白色沾满,无奈地自嘲笑出声。
都是他咎由自取,活该落得现在下场。
或许再等待些时日、等怀芷对他完全放下戒心,靠近获取会更容易,但江凛再也等不及、再也不想偷窥者一般、只能在暗处看她。
——再也无法熬过没有她的每个夜晚。
耳边响起欢呼的倒数声,万家期盼的年到来之际,只有江凛,孤身一人站在凛冬风雪中,在旧年最后一秒,终于忍不住向心爱之人表露爱意。
——【江凛:怀芷,我很想你】
而几乎是消息送的同一刻,巨大的红色叹号就灼伤了视线:
——【消息已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第5o章5o腻了,想换个口……
“我跟主办方交涉过了,你的拍摄六点前就能结束,到时候我亲自来接你。”
“付总几次点名要你去,这次晚宴,说什么也不能推脱。”
电话里,经纪人南夕正有条不紊地安排行程,怀芷闭着眼坐在化妆椅里,听到安排,不情不愿地反驳道:“。。。。。。能不去吗。”
前段时间,公司来了一位付总,据说是个富二代,海归归国后直接空降副总裁的位置,为人处事很有些手段,上任没多久俘获大片人心,其中也包括南夕。
怀芷见过这位付总,两人在公司电梯里打过照面,坦白来说,她对这个男人的印象很不好。
别人都说他风度翩翩,怀芷只觉得这人油嘴滑舌。
“付总应当就是随口一提,”前段时间她状态不好,所有压力都是南夕一人承担,现在只是让她去个饭局,怀芷有些不好拒绝,“或许,人家根本没把我放在心上呢。”
“只是出于礼节,一起吃饭而已,到时候我也会在,”南夕的声音有些疑惑,“你和付总是有什么过节吗?我记得你以前,没这么抵触这类饭局的。”
怀芷长叹口气,无奈道:“没有,你别多想。”
“没过节就去,上次你出事,人家付总没少帮忙,”南夕那边还有别的事要忙,匆匆忙忙就要挂电话,“今天的‘年度人物’好好拍,晚上我来接你,乖。”
挂点电话,怀芷的妆容也画完了一半。
作为年第一个正式活动,“年度人物”也是每年的必要项目;QR作为时尚界四大杂志之一,每逢年都会邀请各圈各界的名人,来棚里进行拍摄采访,最后出片再成杂志。
这是怀芷第三年,被评为“年度青年女演员”来进棚拍摄。
今天是大年初三,大部分人还沉浸在过年的闲散状态,因此,怀芷最初听见门外的嘈杂声时,只当是工作人员的闲谈。
直到有人推门进来,并且毫无礼貌地质问她,为什么占用其他艺人化妆椅时,怀芷才现事情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