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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满记的伙计们渐渐觉着不对:怎得大都是恒家酒楼?
乌大礼站在一旁,脸色越来越青白一片:
恒曼娘夺走李家酒楼的事情传出去后,临安城里那些帮会没少拿这事情嘲笑他“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
酒楼事小,丢人事大,倘若他咽下这口气,只怕今后临安城别家帮会都会当他钻地虎好欺负。
那以后还能有安宁日子过?
是以他不惜下了血本为的就是赢过恒家。
谁知……
府正念出结果:“恒家酒楼,胜!”
!
恒家酒楼的伙计们高兴得欢呼起来,李山边抹眼泪边抱住身边的一位伙计:“呜呜呜呜,适才差点没吓死我。”
其余百姓和游街队列也被他们的快乐所感染,一个个欢欣鼓舞,笑语晏晏来恭贺曼娘。
“且慢!”乌大礼忽得说。
诸人一时安静下来。
乌大礼皮笑肉不笑:“我这牛舌、雪蛤、响螺、鹿尾岂是寻常饭菜比的得了的?莫非是其中有猫腻?”
他瞥了一眼府正:“适才恒家酒楼说事后与他们要做生意,莫非是……”
他刻意欲言又止,隐晦暗示恒家与府正有利益关系,因而府正们才偏心。
曼娘摇摇头,这人可真是不到南山不回头。
她笑道:“众目睽睽之下,百姓们都瞧着,还能有什么猫腻不成?何况……”
曼娘翻检出还未吃完的菜品,一一道:“你的食材确实不错,只可惜都被你糟蹋了。”
“什么?”乌大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娘子好大的口气,这些食材只怕你见都未见过,你怎知如何料理?”
他可以笃定临安城里能够熟练烹饪这些食材的厨子并不多。
“这食材我的确都是第一次见,可即便如此我都瞧出不对。”曼娘夹一块牛舌,“就拿这牛舌来说,我虽然没见过牛舌,可我处理过羊舌猪舌,知道这种材质最讲究火候,煮久了便嚼都嚼不烂。”
“你这牛舌用了黄焖,又为了保持温热因而炖了很久,煮了这么久牛舌比鞋底还硬,偏偏又切成大块,压根儿无法咀嚼。”
旁边的百姓们纷纷点头:“是啊,适才就是这感觉。”
“那你怎么不早说,害我以为我是山猪吃不得细糠所以不敢吱声。”他同伴埋怨。
惹得百姓们哄堂大笑。
的确适才许多人都吃不惯福满记的菜式,但因着听人说这都是稀罕物,便不敢吭声,只怕被人笑话土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