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过了江,曼娘便也忘了那一截。
再后来就是殷晗昱被捕下狱,曼娘不得已趁着下朝时去堵那位权倾朝野的端王爷行贿。
他们打了个照面,曼娘才认出对方是从前与自己同舟共渡的那个少年。
他手下几个兄弟不正经在吹口哨。
牧倾酒呵斥了他们几句,又回头冲她致歉:“他们是边关上来的,孟浪惯了,还请娘子见谅则个。”
曼娘自然客气两句:“保家卫国是英雄,我自然无妨。”
而后便老老实实将原委说了,又说:“奴也是听人说王爷监理此案,或许其中有什么误会……”
牧倾酒也客客气气应下:“自然不会冤枉。”
当然直到殷晗昱出狱后,曼娘才知道原来牧倾酒和殷晗昱是死对头,“说不定这次下狱都是他整得我!”殷晗昱咬牙根。
求情求到了死对头手里。曼娘当时羞愧了好几天,也因此痛定死痛,下功夫研习京中贵门的弯弯绕。
这位牧倾酒直到曼娘临终都稳稳立在朝堂,作为殷晗昱的劲敌与他缠斗不死不休。
或许……这人可以帮自己。
曼娘心里一动。
礼文岫就看着这位酒楼女老板见自己家小王爷后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惊艳,旋即倒有些痴痴,似乎在出神,可旋即又收敛了神情,眼皮低垂,福了个礼往外头去安置诸物。
不由得心里嘀咕了两句。
牧倾酒却一眼就认出了这位小娘子是前日在何知府家侃侃而谈之人。
他那时寄住在何家,无意间倒瞧见一场好戏。
当时那小娘子站在合欢花树下,如雾似梦的粉色花云笼罩着她,却不能夺去她一份姿色去。
她自然是美的,可除了美,更多吸引牧倾酒的是她神采飞扬,眼睛里几乎能闪烁着星子。
牧倾酒没少交见过美人,可不知为何当日被勾着多看了好几眼。
没想到在今儿还能遇见。
今日见小娘子又觉不同,她利利落落将诸事安排得妥妥当当,倒有一丝大将坐镇的意味。
不多时江束白也身着一身朴素青衣走了进来。
牧倾酒就收了那些心思,只专心对付这位大将。
江束白曾是两浙东路的转运使,如今虽然因母丧在家,却仍让自己的门生牢牢把控着两浙东路。
门外传菜的曼娘也认出了江指挥使,她脑子飞快转了起来。
江指挥使等丁忧期满回调原职,掌管着最富庶江南一路的钱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