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一身黑色衣裙，一步一摇地走了过来，坐到了唯一空着的座位上。
她的下颔高高抬着，等着6满满的解释，美丽而成熟的脸上，是如同带刺蔷薇般的桀骜不驯。
“莫蔷，外面的男孩是6大夫的徒弟。你可别忘记了，自己的性命是谁救下来的。”6满满另一旁的万玉儿喝止道。
莫蔷撇撇嘴，眼皮轻掀，露出一抹淡淡的冷笑。
在这里屋待的时间越久，那股子臭味就越明显，但不论是莫蔷还是万玉儿，都好像没有闻到一样，神情中没有一丝半点的异样。
“李默然是我收的徒弟，记忆力非凡，一些简单的病症他都可以接手。更何况医者无性别，生死面前男女都一样。你们确定要将这未来的大夫拒之于门外吗？”6满满说完，迎接她的是一室的安静。
坐在下方的女人们彼此交换着眼神，却都沉默不语。
“很好，那我想这个问题就可以略过了。能让小聂停手了吗？”6满满绽出一个玩味的假笑。
“啧。”莫蔷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最靠近门边的女人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万玉儿连忙打了个圆场，她拍拍手，将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起来。宽大的袖口随着她的动作滑落下来，露出一大截白腻圆润的小臂。这朵前段时间蔫掉的芙蓉花，又重现焕出了原本的芳华。
“6大夫不要介怀，莫蔷也是小心谨慎惯了。”她急匆匆地将话题转向了另一个方面，“6大夫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将我们都召集起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看起来，她的杨梅斑疮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要不然以万玉儿爱体面的性格，也不可能出来见人。6满满的脑海中闪过了这样的念头。
她斟酌了一下语言，将此行的目的说出来:“我收到了辽城来的信，信上说，有三个姐妹去世了。”
“什么？！”下面传来了一阵议论声，莫蔷懒洋洋的身影也霍然坐直了。
莫蔷问:“怎么死的？”她知道，如果是正常死亡，6满满根本不可能过来。
“有几个金国来的公子哥，辽城的世家想要巴结他们，也不知道哪里听来的消息，找到了她们几个……”后面的事情，6满满不用说下去，众人都知道答案了。
“去死！”莫蔷猛地站起来，一脚踹翻了自己坐的椅子。
她猛地拉开一个非常宽大的帘帐，从一旁的架子上取下一柄长鞭，直接向墙上的人甩去。
“啪-啪-啪-”急促的甩鞭声令人胆寒，被铐在墙面上的男人痛苦地张开嘴，无声地呼救。
他嘴里只余下一个黑漆漆的舌根，其余部分被人全部剪掉，所以他无法出声音。但光看着他扭曲的脸，和身上道道血痕下，一道还没有愈合便又添上了新的一道，便知道他有多么的痛苦。
男人背后的墙面上，满是早已干涸的血迹。有的颜色深，有的颜色艳，甚至已经凝结成了厚厚的血痂。
屋子里哪怕撒了不少香粉，也掩盖不住的臭味，便是来源于此。
不知道什么时候，女人们的议论声全都停止了。整个屋子里，只有莫蔷的喘息声和鞭子鞭挞的声响。
除了6满满，其余人全都正襟危坐，犹如欣赏什么大家名作一般，欣赏着男人的表情。
她们只是那样寻常一样地看着，眼中没有暴虐，也没有快感，什么都没有。
经过了一些事后，她们对于生命是纯然的漠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