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到北门的时候远远一看就看出了点端倪出来,南都是何等重地,用一群明显毛头小子怎么说也太过了。联想到南都的守军,加起来优势其实是和兽人方面相等的,再一看被我挂出去那羽族的王储一出现,兽人大军就乱了阵脚,我就知道这其实是一场上面的大人物们默认的‘演习’。”
祁元宿目露骇然之色:“怎么可能,且不论姬王怎么也不会同意公主涉险,进攻南都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会是区区一个‘演习’?”
“所以我事后才长吁短叹了许久,能拿南都来给幼兽们磨砺爪牙,兽人的王族这手也够大的,我觉得他们的意思是能打得下来算他们的本事,打不下来也能摸到这些孩子的底,以后好培养。”白婴闭上眼往椅子上一躺:“这样拿三十万大军的血喂起来的种族,怎么会不强大,可怕的是让这些子一代学会了输的滋味,以后就不好说了……祁元宿你消息是最的,也听说过兽人族那位天之骄子吧,对,就是被我挂到城头上示众的那家伙。”
祁元宿沉吟了片刻说道:“羽族鹏昊,南都一败后为复仇三天内连下西川山国两城,那可都是精灵的王室精锐在驻守在他面前竟然不堪一击。”
白婴见他们不约而同地沉默起来,揉了揉眼睛,忽然出一声嘲讽的鼻音:“这家伙作战风格是挺狂野的,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你们要不要跟我赌一把,下次我遇到他的时候,还能不能把他二度挂城头上?”
“哈哈哈哈白师既然这么说了,那当然要赌!赌祁元宿家的雪花锦鸡,我上次去祁府对塔一见钟情啊,馋它好久了!”
“我家锦鸡是好人家的锦鸡!”
“作为一只鸡如果不是被端上盘子那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打闹间,门外房檐上忽然传来扑棱棱的声音,紧接着一团白影落在卫骁肩头。
卫骁拆开信鸟腿上的火漆信封,看了一眼,就一下子站了起来,惊讶地望向白婴。
“白师,玩大了,这……这是,鼎公的请柬啊。”
第四十章徒儿救我
无论是天妖还是地妖,在禹都中都有这样一种共识——能与姬氏正面争锋的,唯有姜氏。
追本溯源起来,两家皆是位列开国六大姓,其祖王都是随着开国大帝征伐天下的一时英主。就当代相较,姬氏以古河平原为根本立南岭泽国,提供着妖族大6八成的粮产与纺织,本代姬王姬白蘋更是一手将姬氏宗族带进原本以卫姒姜三姓把持着的禹都,在过去是十数年里,灭姒败卫,以权术收从姓贵胄无数,若不是姬氏的储君年幼且是女性,便是三姓合一都未必能撄其锋。
姬王虽强,但姜氏仍有鼎公。
“……鼎公存一日,姜氏绝无亡族之危。”卫骁神色凝重地说出这句话,“白师你明白鼎公的地位了吗?就算是姬王亲会鼎公,也要让步行礼。”
白婴不明觉厉地点点头:“意思就是如果我无视这封请柬继续跟你们搓麻将,那我明天出门可能就会被姜氏的门生门一人一板砖拍进地里去?”
“何止。”祁元宿无奈地摇摇头,道:“鼎公在禹都有百年威望,他从二代姜王退位后便连续辅佐了三位姜王,老爷子们当中算是活得最久的,白师也知鼎公在十方监里也任过二十四长老之一。卫骁,你们氏族跟姜氏走得最近,去打听打听他们搬出鼎公是什么意思。”
卫骁听了,冷笑了一声:“还能是什么意思,怕姬家公主声势渐涨,就把白师拖下水,目的就是把水搅浑。鼎公现在连下床走动都是问题,我都怀疑这是不是姜氏那个草包王冒充鼎公的请柬。”
祁元宿把请柬展平,指指点点道:“显然是他人代写的,至于是不是真的鼎公口谕还有待商榷。现在问题是,不管这请柬是真是假,已经出来了,白师就不能不去。”
田篱走出去了一会儿,回来带了一弓一箭,张弓搭箭地就瞄准了卫骁:“卫骁你别动,让小爷来冒充一下打猎的时候不小心把姜氏的信鸟打下来,我们拿着鸟去姜府请罪,没准白师就不用趟这浑水了。”
卫骁跳起来就把信鸟扔田篱脸上:“田炸刺儿你大爷的!”
“好了!”白婴严肃地教育他们:“跟你们说多少次了,能逼逼就不动手,多不文明,要是为师,就把鸽子叉了扔姬府里,连姜家的门都不用登。”
仨熊孩子都震惊了,过了一会儿纷纷朝白婴竖起大拇指:“不愧是白师,够脏,够不要脸。”
白婴咳了一声,示意他们都坐下:“你们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不过我在禹都至少还要磨蹭半个月,为师这么光明磊落的人怎么会一直窝在房子里?该去的还是要去,总不至于掉一层皮吧。”
“那可难说,这一代的姜王品行德行都不能服人,要不是他有个第一王储的好儿子,姜家哪里容得他当王。这请柬若真的是他的,指不定有什么下作的手段。”卫骁摇了摇头,提剑站起来:“卫氏好歹和姜家有姻亲关系,既然白师要去会会姜氏,学生就陪同吧。就算到时候有什么为难的地方,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们也不会做得太过。”
“算你们这群熊孩子还有点良心。”白婴伸了个懒腰,一转眼指着地上的鸽子叫道:“你看看你,把鸽子的脖子摔断了吧,这下怎么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