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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炀陵的这三日,不知是多少人的无眠之夜。
先是皇帝桐州被围的谣言漫天飞,兵部那边始终给不出一个安定人心的答复,这让京中不少权贵料定封琰是真的死在了北燕,接着便马不停蹄地向以乐修篁、贺公为的势力投诚。
乐修篁重被起用为相,但这一次,他再也不是之前那种天下师的圣人形貌,而是铁腕行事,强硬收拢势力,要求京城诸营交出兵权,并火向中州大营派放监军。
朝廷里各阶原本不起眼的职位响应度快得惊人,大多是他原本的门生故吏,没有选择的情况下,他们只能听乐修篁的号令行事。
于是到了第三日,太上皇还朝这件事终于在多方妥协的情况下盖棺定论。
“太子,你不能乱跑,这是藏珠殿。虽然公主已掌控了这魏宫,但为防魏人起反心添乱,殿下还是收敛些。”
“我哪个宫没喝过茶?要你管。”
睚眦这话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地,大约是他年纪小又长得好,得了封琰的准许能在宫中自由进出后,很讨各路妃嫔的喜欢,经常被人拉去喝茶吃点心,在后宫串的门只怕比封琰还多。
“殿下倘若是想为夏氏找生路,那还是算了。今日是太上皇的还朝之日,也是公主封后大典,已派重兵把守藏珠殿,不可能让夏氏出来生乱。”
睚眦道:“那听起来,你们还是很怕她……你们怕她什么?”
这几日一直如影随形跟在睚眦身后看守她的宫婢道:“奴婢只是听命行事,不会多言,殿下不必试探。”
睚眦看着藏珠殿那高高的围墙,倏然现身后有一道熟悉的灼热视线。
回过头去,他果不其然又看见了封逑。
不是第一次了,封逑好似很喜欢在他身上执着地找寻什么人的影子,这感觉让他十分恶心。
尤其是在这藏珠殿前。
“朕找了你许久。”在他面前,每日里时不时躁狂作的封逑格外耐心,但耐心之中,又带着一丝复杂。
因为睚眦不止长得像朱明,也长得像常后。
“陛下,今日是还朝大典,您应当去准备了。”奴婢道。
“滚!区区一贱婢,要你多嘴!”
封逑一句话噎得那奴婢愠怒着闭嘴,转而又一阵变脸,看着睚眦道:
“你和他真的很像……可他如今老了,心肠也狠了,将我关在那暗无天日的别苑里,七年了,来都没有来看我一眼。”
一股明显的作呕感在心口蔓延,睚眦看着眼前这位臭名昭著的昏君,道:“那常后呢?”
“那个贱人!”封逑骤然疯狂起来,眼神凶狠道,“不守妇道的贱人,我就知道她口口声声不愿是假的!她一定是想报复朕,可她没想到,朱明让她安心留在后宫,是想让我放心,以为他不敢抛下有了身孕的她回去起兵谋反……这傻女人还在等!”
身后屋檐上的雪落在了睚眦肩上。
他听着封逑的癫笑,道:“朱明……他当年,知道常后有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