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师大作,岂敢有所指摘?只是家主封剑多年,是以唯恐埋没了名剑。”
过往得自己赠剑者,还无人禁得起剑意精进的诱惑……现在竟然还有这样的事?
苍生略一沉吟,道:“带路吧。”
“剑师请。”
逢魔之分,石亭下茶香袅袅,对饮的身影,畅谈武道,好不痛快。
“……此番入中原确是大开眼界,中原剑界雄才之多,确实不虚此行啊。”
“托孤凛兄之福,疏雨孟尝受益匪浅。”
“哪里,若你肯用清风渡,想必那‘玉雪剑生’非你一招之敌。”
摇摇头,温和谦逊地一笑,却见一人逆着夕阳缓步而来。
“剑指渊峰,可问天骄战几重。十方问杀,不烬长夜不收锋。”来者一身剑气隐而不,足见剑道修为已臻化境,“疏雨孟尝,久见了。”
是他?疏雨孟尝一怔,还未来得及说写什么。十方孤凛便起身抱拳道:“笃剑师,一别经年,向来可好?”
疏雨孟尝本不是多话的人,见十方孤凛尽心攀交,便以为是他请来的,想到若能趁此良机化消双方芥蒂也是美事一件,便一礼,道:“剑师别来无恙……呃,剑师你这是——”
苍生知道自己的造型很凌乱,没好气道:“上火。”
两人同时意识到这个话题不能再研究下去了,十方孤凛从善如流地扯开话题:“如此便与吾等共饮一杯竹露如何?孟尝兄的茶艺可是名闻西域啊。”
苍生面色略缓,微微点了点头,一撩衣摆坐定,鼻尖已嗅到袅袅清润茶香。“竹露?”
“正是。明目正心,持节若君子,吾号之曰竹露。”
清澄茶水带来一股沛然之气,苍生道:“好茶。”
见气氛略缓,十方孤凛倒不急着借口解释,而是谈起武道:“剑师行走间剑意敛而不,别有一股气韵自华,莫不是已经触及传说中的返璞归真之境?”
时人尚武,谈起武道,苍生自然也是很感兴:“谬赞了,我数年前得机缘,于山峰之上百日观羲和现岳,侥幸顿悟……能一眼道出我剑上境界,你之剑上修为想来还远胜于我。”
十方孤凛哈哈一笑:“剑师何必自谦?但凡醉心武道者,何妨一同畅论?”
“也是。”苍生对十方孤凛略有改观,虽说品行仍有待考量,但这番剑上修养是做不了假的。“适才听闻楼主不愿使用‘清风渡’,是我剑有瑕疵?”
“不敢,是疏雨孟尝有负名锋。此番便是请剑师为此剑另觅良主——”
某位同行前辈说:上赶着送剑的和人家上门求剑的待遇差大了。
果不其然……但偏偏铸剑师们基本都是这么个m属性。苍生盯着疏雨孟尝良久,直到对方略有些不自在地别开眼,才幽幽道:“你听说过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吗?”
疏雨孟尝:“……”
苍生继续幽幽道:“两种原因,一是夫家是人渣,二是闺女是凤姐。”
……%¥a凤姐是谁?
“剑师,吾确实——”
“你渣了吗?”
“没有,但——”
“那就是你嫌弃我家闺女难看?”
“……”被挤兑得没话说,疏雨孟尝把求救的目光投向眼角微微扭曲的十方孤凛。
十方孤凛纵然被无视得十分彻底,但还是努力刷存在感:“孟尝兄还是莫再推辞了,剑有灵性,得一剑心意相通,乃是剑者大幸,虽则此剑未开锋,但不惹腥风,也可彰显此神兵清灵之性。”
但凡铸剑师,大多希望自己之剑能剑荡天下,而此人却是颇有隐士之风。苍生明了疏雨孟尝之意,淡淡道:“我并未逼迫你以此剑杀戮,笃剑师还不好那些虚名。”
知晓再这么推辞下去就是矫情了,疏雨孟尝垂眸抱拳:“承蒙剑师不弃,疏雨孟尝拜谢。”
苍生平了眉角顿时舒坦了,便乘兴与十方孤凛谈起武道。
十方孤凛到底见识广博,大江南北的秘剑流派,名剑传说无一不侃,最后谈着谈着便有意无意地把话题扯到铸剑上:“……据吾所知,天地至阳之铁,除却早已失传的流火阳铁,异兽火龙麒之骨铁等,尚有极寒之地于九阳曜日之交孕育的日晖晶魄,听闻九阳曜日,千年之机,便在这几年,晶魄出世,其九阳云霓,亦是上古胜景。”
苍生听得眼睛一亮:“极寒之地?”
“啊,倒是忘了日晖晶魄此奇物对铸剑师之重要,”故作苦恼,十方孤凛道:“此事是吾门下一门客推算而出,吾所知也不甚详实,吾返回十方铜雀之后便会去信知会剑师。”
“那便麻烦了。”苍生对晶魄大有动心,往日铸剑,虽说珍贵材料并不缺乏,但若有顶级奇物在手,便能真正铸出一口杀神诛魔之剑,铸剑师毕生之愿,只在于此。
“分所应当。”十方孤凛眼底闪过一抹幽光……
春意正浓,洛水畔文人雅客云集。
一身慵懒,多情眼扫过,少女纷纷俏红了脸。
“侯爷心中可有今年花魁之选?”
“佳人年年,正如此间牡丹争艳,千重红妆迷人眼,憾也吾凡眼难以抉择花魁,告罪也。”
“哈,果然是侯爷,眼中见得只有美人啊。”
“噫!有美如花,有花若美,春日岂能辜负?策梦侯便要一寻芳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