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魔门真的这个时候来袭,那么能指望的便是齐霁一人了。
齐霁对旁人的注视视而不见,这些长老多数是在玄风顶之后,论资排辈上来,若是大风大浪,若论真才实干,怕还没有多好。更别提修为。
齐霁从座位上走下来,他走到尸体旁边,伸手翻开尸体上的白布,露出一具还带着几丝红肉的白骨。
他眉梢一扬,眼里并出几丝神采来,多了几分趣味。
齐霁仔细绕着那句骸骨看了一圈,“瞧着这骨头还很新鲜,肉都还没有卷,是死于今日。”
他说罢又饶有兴致的多看了几圈,甚至将两具尸骸上的白布全部掀开。
“肉是被人一点点剐下来的。”他说完,又添补了一句,“用的是很小的法器。”
齐霁说完摇摇头,“应当不是法器。若是法器,杀这么两个人应当动静很大,就算设了结界,血腥味也瞒不住。”
说着他伸手出来在骨头上摸了一把,指头上干干净净,“被吸干了。”
这种手段他曾经见有个人用过,妖女杀人全凭借心情,若是心情好,或许下手仁慈一些留个全尸,若是心情不好,各种手段折磨,活剐只不过是她最常用的而已。
齐霁侧过头,伸手从尸骨上捻起一根红线,红线吸足了血沉甸甸的贴在那里。
“能召来魂魄么?”
凶死之人,魂魄应当还在附近,若是能召来,也能问一问。
“魂魄已经散了。”
齐霁听后,接过身后弟子送来的帕子,将手擦干净,转身离开。
“阁主若是魔门此刻过来……”
齐霁站定,“山门有结界,而且门派之内有护山大阵,除非门派之内有人和魔门里应外合,破了结界和护山大阵,不然不可能会偷袭成功。”
当年道源和魔门密谋,就是这样让那些魔门趁虚而入。
这个秘密只有他和她知道。如今守着这个秘密的,只有他一个人了。
魔门的人藏得再好,到底身带魔气,不可能通过结界。更别提护山大阵。
他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面色一松。
“阁主所言甚是。”
“就算是他们想要趁此机会,但魔尊已经几十年都没有出面,那个魔头行事从来都是嚣张至极,当年受了那么大的奇耻大辱,若是要复仇,这些年来,总归有些动静。但是不但没有,反而魔门里各自为政,完全如同一盘散沙。”
齐霁说着已经坐了回去,“这两个或许是运气不好,恰好遇上了魔门中人,所以遭了难。叫人抬下去好生安葬吧。”
“可是门内……”掌门斟酌着开口。
现在门派内有不少外面门派的人。也要防备着这些人乘机寻事。
“这个我并不擅长。”齐霁对掌门一笑,“可谁人又胆敢在玄午山闹事呢?”
齐霁并不想插手门派中事务,掌门的脸色好看了序许多。
名声和修为都是齐霁占上风,若是门派中事,还桩桩件件插手,那么他这个掌门也只是个挂着名的掌门了。
“一切有劳掌门。”齐霁道。
说罢,他向掌门一礼,径直离开议事堂,直接返回麟台阁。麟台阁静谧的几乎有些吓人。入夜之后弟子们挂上灵灯以供照明。
齐霁这个实力的修士,目力强悍。有夜中视物之能。这些灵灯与其说是方便他,倒不如说是方便巡视弟子来的更贴切。
况乐已经在阁门处等待了。
远远的看着齐霁回来,她立刻下拜,“师尊。”
齐霁不喜欢师徒之间的这种往来,他对所谓情同父子的师徒之情并没有多少在乎,也不放在心里,对于弟子他该教的教,至于弟子对他如何,完全不在意。
善恶是非,不是他能控制的住。
他老早就和平元等人说过,入夜之后可自行安排,不必到他跟前来打扰他的清净。
平元平鹤也都照着他的话去做了,除非有他的传召,不然不会轻易出现在他面前,倒是这个小徒弟每日里晨昏定省风雨无阻。到了晚上还会在门口等他。
“我早说过,你们夜间可以自行去修炼。”
齐霁径直走过她跟前,况乐看见白色的袍裾从跟前拖过,况乐对齐霁的冷漠早已经习以为常,也不觉得有什么。
但凡大能多少都有些性格乖张,师尊这样,已经是很好了。何况只有这样方能显得她对师尊的孝心。
“可是这是徒儿应该做的。”
说着,况乐为齐霁端上才泡好的茶水。齐霁喜饮茶,而且于茶道上很有研究。况乐投其所好,苦练茶艺。若是入夜之后,齐霁不在麟台阁,她就先让管茶水的弟子回去,自己亲自为他烹茶。
茶水必须热着的时候入口最好的,时日一长,就会失去了那股草木芳香的味道。变得苦涩难以下咽。
所以况乐必须时时刻刻的守在茶室,并且还得控制用来泡茶的水不能过烫,一旦泡茶的仙露过烫,就会让茶叶香味尽失,甚至味道都会变。但是过低,茶叶的香味也出不来。
这是一桩不好办的差事,如何拿捏住里头的诀窍,就已经够让人练个三五载的了。
况乐这些年苦练茶艺,到了这会终于敢到齐霁面前,甚至夜里还能把茶室弟子的差事给接了过去。
“今日送来一些上好的新茶,师尊请品茶。”
齐霁坐在那里,两眼定定的望着一个地方。况乐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现是一碰茶花,麟台阁到处都是茶花,什么色的都有。但是他最爱的还是还是鲜艳如火的颜色。甚至视若珍宝,放在室内,亲自修剪照料。
况乐记得自己也曾想过替师尊照料那盆花,结果被师尊直接冷冷的驳了回来。从此之后她就再也不敢提这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