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等醒悟:“是外婆打理的。”
他喊贺晴喊外婆喊得比白年顺耳多了。
为此白年古怪地看了迟等一眼,迟等没觉得丝毫不妥,他还特意去看了看开得鲜艳的杜鹃花。
白年过去非常缺乏同理心,感情向来不在他人生的考虑范围之内。
今年已经三十五岁,突然像是开了个缺口,内心柔软了一下。
他的外婆,已经快八十岁了,是一个失去过自己独女的母亲,是一个被自己一手带大的外孙弄得有些狼狈的外祖母。
白年人生中难得反省自己的不对,做事一意孤行,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向来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他伸手摸了下自己的鼻子,垂下眼睛,看了下自己脚下被照料的郁郁葱葱的草坪。
他不觉得他做错了,只是没有做得更好而已。
至少跟一手把他养大的外婆相比,他做得确实还不够好。
白年伸了个懒腰,他瞥了眼在观察花圃的迟等,张嘴说道:“晚上跟我去外婆那里一趟。”
迟等在百花丛中回头看过来:“去做什么?”
白年回道:“去负荆请罪。”
迟等脸上带了一点茫然,从拍了拍衣服站了起来,伸手挠了下自己的鬓角:“现在就走吗?”
白年说:“先收拾下。”
他扯起自己的衣服闻了闻,有些嫌弃地开口说道,“我得去洗个澡。”
迟等在阳光下眯起眼睛笑:“好的。”
白年二十分钟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客厅的电视正开着,迟等坐在他过去睡过很久的沙上。
白年擦着头缓步走到沙后背,他问迟等:“你不要去洗个澡?”
迟等坐在沙上,用后脑勺对着白年,他嘟囔道:“我应该跟您一起进去洗的。”
白面无表情地擦着头。
沙正对着的电视机突然亮了起来,电视屏幕上映出了迟等的脸。
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镜头,也直勾勾地盯着电视机前擦头的白年。
“已经开始录了吗?”迟等视线往旁边瞟了下。
画面外有个白年刚刚还听过的女声小声回答说:“已经开始了。”
迟等视线移回来,他盯着镜头。
好半晌,脸上突然出现了一种能称为羞涩的表情。
“白老师,”他说道,“您什么时候跟我求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