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秦卫征使了个眼色,让秦卫征带他们去找姚太医,一面压低声音同秦卫征耳语,道:“骗骗他们。”
秦卫征非常为难:“我……属下不会骗人……”
延景明:“你素东宫唯一的右蟋蟀,右蟋蟀就是最好的蟋蟀,你可以的!”
秦卫征:“……”
另一名农夫好似忽而想起一事,疑惑询问,道:“这位少爷……不,这位壮士,俺记得昨天你还在那姚老头门口骂他是骗子——”
延景明:“……”
糟糕,那天他骂人的嗓门太大,这件事不会这样就被拆穿了吧!
“他当然是骗子。”温慎之适时开口,轻声说道,“这位老神仙装着自己不会仙术,同我们说自己只是个大夫,若不是吾等想尽办法好言恳求,他还不愿意给那几颗药。”
延景明立马顺着温慎之的话往下说:“素啊,窝们求了好久的。”
温慎之:“不过还好,昨日老神仙还同我们说,他隐居多年,只有生死大事方能出手,你的孩子得了大病,以他慈悲之心,必然会出手相助,你快去吧。”
那几名农夫深信不疑,背着孩子千恩万谢起了身,秦卫征硬着头皮上前为他们引路,道:“那位老……老神仙在这边,你们随我来。”
延景明目送秦卫征带着那几名农夫去寻姚太医,再同温慎之相视而笑,心中十分满意。
他的办法果真没有错,对这些迷信仙道之人而言,只有仙术才能打败仙术,和他们说上一千遍一万遍道理都比不过假装那姚太医是个老神仙。
当然,正是为了防止谎言被戳穿,延景明才特意让秦卫征跟着一块过去。
他知道姚太医是个聪明人,秦卫征只要稍微暗示,姚太医应当就能配合他们来演一出戏。
而此番尝试,也让延景明寻到了一条今后可以走的路。
延景明觉得本地知州和国师实在是太过分,做了一堆的恶事,根本不顾百姓死活,以此作为他在朝中往上爬的方式,先前他没有办法处理此事,而今却不一样了。
他要用仙法打败仙法,就算不能将那该死的知州从这位子上扯下来,他也要让这知州痛苦不已,寝食难安。
未来如此美妙,延景明简直有说不出的开心。
可在此之前……
延景明觉得自己的脚,好像有点痛。
……
踢断那棵树对延景明而言,其实有一点点费劲。
比起中原人来说,他的力气是很大,可他的脚也不是铁打的,对着那么粗一棵树踹下去,令他的脚隐隐作痛,若不是因为方才有那么多人在场,他可能已经疼得要低声喊出来了。
不过还好,以他的经验判断,他的脚应当伤得不重,休息一会儿便好了,他不怎么担心,看着那些人走远了,方才踮着脚往回跳了两步。
温慎之见他踮脚往回跳,不由一怔,有些着急询问:“你的脚怎么了?”
延景明:“米有事,不素什吗大问题。”
温慎之极为紧张。
他生怕延景明方才那一踹伤到了脚,扶着延景明走到树边,还未坐下,那树梢便开始颤,温慎之不由抬头,随后便眼睁睁看着树上蹿出了一名暗卫,紧张不已朝着另一棵树躲去。
温慎之:“……”
他想起了方才从那棵断掉的树上掉下的暗卫。
等等,这儿的每一棵树上,难道都有一名暗卫吗?
延景明在那树下坐好,隔着靴子揉了揉腿,一面思考着自己那办法的可能性,温慎之坐在他身侧,想看看他的伤处,为他上些药,延景明却坚持不必如此,他极力推脱,温慎之只得沉默,待片刻之后,温慎之才再次开了口,道:“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
此处虽然只是仙山之下的一处小山村,可应当也可以当做是仙山周遭所有城镇的缩影,其他地方想必也与此处并无多少区别。
而在短期之内,想要让国师失势,亦或者让他父皇醒悟,将仙山附近恢复原状,显然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如今能做的,也只有尽量将国师在此处留下的危害减到最小,而延景明今日所为之事,恰好令他有了一个绝妙的念头。
他可以借此机会同父皇进言,以仙术之名来掩饰他想做之事,或许也可以以此来劝告父皇不要继续服用金丹,只不过这办法……他还需要暗卫领配合。
方才他与延景明才同暗卫领起了冲突,此时绝不是提起此时的恰当时机,他也不觉得那暗卫领会愿意替他说谎。
他得先将这谎言编利索了,之后再想办法让暗卫领来帮他。
于是温慎之带着延景明回了帐篷,说是为延景明看看脚伤,将其他人全部遣离此处,而后方同延景明说了自己的想法。
他打算先编一本小册子,说是从仙山仙人处所得,其中有能得长生之法,要呈现给他父皇一观。
至于这长生之法,温慎之觉得,最喜欢也最擅长教人锻炼的延景明,显然是这册子的最佳编纂人选。
延景明果真也很有兴。
他觉得温慎之说的实在是个了不起的好办法,也极为符合他对这种事的处理办法,区区一本小册子罢了,他一晚上就能编出来!
于是温慎之执,为延景明提供思路,道:“这金丹——”
延景明:“只要心善身体好,金丹不必吃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