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儿俩倒是毫无芥蒂的。在钟秀娥这里,什么“宫规”都是无效的,还是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围坐着,丈母娘看女婿也是非常的心疼。钟秀娥说:“小元又瘦了啊!你怎么老是支使他啊?好好养一养呐!”公孙佳道:“他还有更累的事儿要做呢!”
公孙佳与元铮之间这些日子也有点儿小脾气。赵、容二人奉了公孙佳的旨,加个谢普,尽心尽力要写好一个“皇室典范”,其中的内容不是故意针对元铮的。不过元铮的身份摆在那里,不是针对,也是针对了。元铮也听到一点风声,对这几个个王八蛋很不满!
什么玩艺儿?老子在府里当尼姑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儿装大瓣蒜呢!现在就开始指手画脚了?元铮对他们极度地鄙视!
公孙佳在中间和着稀泥,还有一个妹妹,也是拼命地糊,一面对元铮说:阿娘可维护你了,她说你跟别人不一样!一面又对赵司翰和容逸说:你们对我爹客气一点啊,我又不是死人!还得跟亲娘说:你别让人欺负我爹啊!我爹多好啊!
然后这傻孩子就被爹娘一起给怼了!一个说,你带个狐狸精也有脸说我?你瞧瞧我养的是什么人?我养出你爹来!你就养个狐狸精?另一个说,还用你说?我当然是特别的!我跟你娘跟前呆的日子比你年纪都长!管好你自己!
妹妹可太生气了,合着你们俩就故意整我的呗!
然后容逸和赵司翰还得跟她说:我们对你爹很客气啦,你娘又不让我们不客气!还有啊,您这智商有点不太够用啊!好不好进修一下的?以后天下就指望着您啦!您太傻了可不行!要不要给您补补课?
妹妹被激怒了,跟容珍珍好好告了容逸一状:你爹的嘴也太缺德了!
她见外婆的时候脸都黑黑的。
钟秀娥还是习惯性地关心女婿,意思意思地给外孙女塞了个肘子,就问:“小元怎么啦?”
公孙佳道:“他得南下呢。”
钟英娥问道:“怎么还要他忙?没有别人了吗?阿源呢?他干嘛了?以前都帮着干活儿的,现在怎么倒躲懒了?”
公孙佳看出来她这话有点故意,也不点破,就说:“哥哥有点小麻烦。”
钟秀娥也关心了起来:“为什么呀?”
公孙佳道:“贺州那里有霍叔父还有章砳,哥哥去做了,别人要怎么说他?”
元铮哼了一声:“那我做恶人就无所谓了呗。”
钟秀娥先把侄子放一边,关心起女儿的家庭情,况:“你们俩这是怎么了?哎,几十年都过来了,怄的什么气呀?好好儿地说!药王,你别躲懒儿,好好跟小元讲明白嘛!小元,你也体谅体谅药王嘛!哪里就让你做恶人了?你们俩这是为了妹妹呢。”
公孙佳看了钟英娥一眼,心道,也罢,她们也不容易。再看元铮还是有点怄气的样子,也有点哭笑不得,就趁着这个机会给说明白了:“我们好着呢!哥哥从来不躲懒,正因他不避事,我才不能不为他着想。贺州那儿,有霍叔父、有章砳,争执起来脸上不好看。我要保全贺州,派谁不行?多叮嘱几句话嘛!只有哥哥不行,千秋史,不好听。再说小元还得狠狠地立个威,别人才能服他。”
钟英娥道:“阿源一个大男人,是有些想法的。”
公孙佳道:“有他做的事儿呢。”
钟英娥对朝政也不精熟,说:“那你给他点正紧威风的事呀!他是带兵的人,姓钟的没有不能打仗的!可别给他憋坏了,”不等钟秀娥再添什么话,钟英娥又说了,“女人呐,一辈子苦,婆家得意了就得求着婆家拉扯娘家,娘家厉害了,又得求娘家照应着婆家。”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
钟秀娥很伤感,对公孙佳道:“你看着办。你哥哥一直都是向着你的。”
公孙佳道:“我知道的。对哥哥我自有安排。”
钟秀娥姐儿俩都高兴了,公孙佳一向说话算数的,她说有安排,就一定有安排!两人高高兴兴地招呼着吃饭:“这是咱们贺州菜,可好吃了!哎,你们要是饿上两天再吃,那就更香啦!”
妹妹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心道,当这个家是真的累。又看看亲爹,好么,元铮又是面无表情地坐着吃饭。妹妹不由同情起亲娘来——当家人,是真的不容易啊!
一顿饭吃完,钟英娥回去去延福公主说“药王指定有什么安排”,延福公主觉得有理,又告诉钟源“不必担心,药王肯定不会忘了你”。钟源压根儿没打算让老婆、姑母去讨情,现在弄得倒好像他是个攀裙带的货!
钟源生来就是个富贵命,什么时候用得着“讨情”?他与公孙佳是个什么交情?哪用如此?老婆讨情讨到了表妹跟前,这也太尴尬了!他匆匆去找了公孙佳解释,结果公孙佳一见他来就笑吟吟地看着他。
钟源道:“得!我也不用多嘴了,唉……”
公孙佳道:“正好,有事要对你讲。”
公孙佳对钟源说的有两件事,一是南下一统的安排,公孙佳属意元铮领兵直捣贺州,而钟源则另提一支队伍,从东路进攻。二是贺州勋贵子弟的安排。
贺州派与公孙佳都是旧识,有心里没数的,有厚着脸皮的,不少人求到了公孙佳面前,要法倒是很一致:分饼的时候多给掰点儿吧!
贺州勋贵这群货哪里是一般人能够驾驭的呢?这群纨绔,牵着不走、打着倒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元铮能领着骠骑府的旧人,贺州派现在只剩钟源还有点威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