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真是顾全大局。”
“那是。”
钟英娥前面闹了一阵又转了过来:“哎,刚才怎么回事儿?怎么我就离开一会儿,这儿就有人要闹你们?他妈的!当你们现在好欺负吗?王八蛋!”
一听就是喝高了,公孙佳道:“哪天我亲自去,叫您?”钟英娥高兴了:“好!”姨甥俩勾肩搭背坐一块儿,钟英娥给外甥女儿挟了一筷子鳝丝:“这个味儿正,我尝过了。”公孙佳道:“我问过了,今年的海产比往年好。”
“是吗?那我尝尝。”
两人凑一块儿研究,钟秀娥叹了口气:“这儿是不能再坐了,免得又来疯子。药王还是要往表姐、表嫂那里走一走的,起来!趁你还没醉死,跟我一起带她过去。哎,不对,你不管你们家丫头啦?我怎么还没见着她呀?你干什么吃的?”
钟英娥道:“那不在阿娘那儿吗?太子也在,对,快,带药王过去,谁不去凑那个热闹?就你俩傻坐在这儿!”拖着姐姐、外甥女又蹿了过去。
靖安长公主那里公主、王妃围了一圈儿,太子妃因太子下来了也起身相陪,两人脸上看不出一点痕迹,吕氏还是木木的,钟秀娥小心地把女儿护在一边。她们到了,靖安长公主一招手:“药王,快到我这里来!刚才怎么了?”
钟英娥抢先道:“不知道哪个傻娘们儿灌多的,搁那儿酒疯要逼药王喝酒呢!”
太子皱眉,吃惊地问:“是哪个胡闹?你就只知道说嘴,你护住了吗?”
“表哥!我跑过去的时候早被押下去了,这事儿办得漂亮。”
太子舒了口气,慈祥地对公孙佳道:“受惊了呀,不必理会这些人。”
公孙佳道:“我没事儿,也没喝。过年不说这个。”
太子点点头:“很好。”一旁太子妃也投来赞许的目光。
兴许是太子在这里呆得太久,郑须悄悄过来:“陛下问呢,殿下怎么走不动了?请公主们高抬贵手,放殿下多走走。”靖安长公主道:“谁要留他来的?快走快走。”太子笑着走了,临走前对太子妃道:“你多照看一下这里。”
郑须还没走,对靖安长公主道:“陛下叫药王呢。”
靖安长公主道:“那快去!”眼看着公孙佳被郑须带到皇帝跟前,她才移开眼睛,告诉钟秀娥:“你的闺女,你盯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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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佳一肚子的疑问到了皇帝面前,皇帝是她的表亲,但这血缘有点远,地位还差着。不明白为什么叫她过去。
皇帝很和蔼,对郑须道:“把药王的座挪过来。”
饶是公孙佳胆子大,这里也惊,眼睛瞪得大大的:“啊?”以前皇帝的膝上她也坐过好几回,公孙昂在外头大胜的时候,她就享受过这样的待遇,然而今时不同往日。
皇帝道:“让你坐你就坐。”
“为什么呀?”这陪皇帝、皇后吃饭的位置,它看起来就不对!
皇帝道:“让你坐你就坐。”
公孙佳不再问了,直接就坐下了,热菜一道一道给她重上了的。皇帝道:“刚才郑须给你搬座儿怎么不坐?方才不坐,现在就得坐这儿了。”
公孙佳听懂了,之前那个优待是要震慑住想看公孙家笑话的人,显示圣眷犹在,皇帝有心,并不想听闲话。公孙佳撑着下巴侧过脸去看皇帝:“都过去了。我好好的。总得长大。”
皇帝的唇微微抿紧,顿了一下,道:“不用太急着长大,你们都是天生富贵的,享受人生就好。”
公孙佳眨眨眼,戏道:“我不是天生的,是娘生的。”她生就一张温柔可爱的面孔,轻声细语的,竟没有令人反感。饶是如此,皇后与郑须也有些担心,皇帝可不是摆张漂亮的脸蛋就能轻易哄过去的。
公孙佳注意到了他们的表情,仍然慢吞吞地说:“我的富贵跟天说不着,得您跟它说。我受的是长辈荫护,阿爹和外公都是您带出来的,这个我可管不着。”
皇帝带点无奈地“切”了一声,有点笑意了:“小小年纪,想管什么?操心太多不好。”
公孙佳道:“没想操心,祖辈父辈披坚执锐,为的不就是有朝一日河清海晏可以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吗?长辈们辛苦,就是为了让我们享福的,我才不会找事。事儿不惹我,我不惹事儿。顺手。遇着了,就踏过去。真是奇怪。”
皇后可算松了一口气,问道:“什么奇怪?”
“娘娘,以前我从来没遇到过事儿,只要安安静静坐着,看着,吃着,玩着就行。这些日子我说过的话比之前一辈子说的都多,快累趴下了,烦。”
皇帝对皇后道:“瞧,跟我说话烦着她了。”
公孙佳双手撑着脑袋,疲惫地叹了口气,道:“跟您说话不烦,跟傻子说话烦,又累又烦。”
皇帝忽然出一阵惊天动地的笑声,殿内安静了下来,音乐都止住了。皇帝摆摆手说:“你们说你们的,我们乐我们的。”他的目光下垂,公孙佳好奇地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隐约觉得他是在看乐平侯那里,乐平侯身边一个魁伟的男子,也向这边望过来。哦,纪宸呐。
说“烦”的时候皇帝已经决定放公孙佳自己玩儿了,此时又来了兴,冲公孙佳摇摇手,将她晃了回来,问道:“那咱们就多说一点?”
“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