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听,都吃了一惊。韩遂听了,立即暴跳如雷。他已经视锦马为毕生大敌,怎肯承认他害怕马?韩遂立即站起身来,怒道:“伯英,如此简单的激将法,你以为老夫看不透吗!”
成公英笑道:“主公,属下这可不是激将法,这可是真心实意地为主公着想。那锦马颇有智谋,更具野心,他知道主公之才能,如果主公肯投降于他,他必定会重用主公。主公虽然失去了凉州,但却也换来了苟活的机会,何乐而不为?”
一听这话,韩遂心头就更是愤怒,一挥手说:“不要说了!老夫誓死也不会屈服于马儿之下!”
“那主公……”成公英笑盈盈地说。
“将军阎行、张横、马玩、梁兴、杨秋听令!”
“末将在!”五人站了出来,抱拳拱手。
“即刻点起大军,统兵先渡过渭水后再作计较,老夫不要河东六郡了!”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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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的战争进行得如火如荼;山东(崤山以东)的黄巾残部正在与官军交战,其中的黑山军正边战边退,退往太行山上去;中原的刘辟、龚都,青州境内的黄巾军、将来会被世人称为“青州兵”的百万黄巾军仍然在游荡。
天下处于糜烂、动荡之中,除了洛阳城。各地的动乱丝毫没有影响到洛阳城,黄巾之乱以来,除了唐周告密引起一丝波澜以外,黄巾之乱一点都没有影响到洛阳城。洛阳城仍然是那个洛阳城,人口百万,金市网罗天下的能工巧匠和琳琅满目的商品,贩夫走卒们和逛街购物的市民摩肩擦踵,人流如织;
马市则汇聚天下骏马,在这里可以见到删丹马、河湟马、凉州马、漠南马、漠北马,还能看见西域马,甚至还有大宛马。马市中也有售卖现下炙手可热的驴,只因当今陛下刘宏喜欢驴,在西苑中养了一大群驴,带动满城公卿都竞相买驴,故而驴这种产于
西域的异兽在马市中颇为火热。
在金市和马市之上,是南北二宫。北宫是皇帝与妃嫔、皇室成员居住之所。北宫的宫殿少于南宫,建筑也没有南宫的规整和对称。坐落在中轴线上的建筑依次为:温饬殿、安福殿、和欢殿、德阳门、德阳殿、宣明殿、朔平署、平洪殿。中轴线西只有半排建筑,自南而北分别是:崇德殿、崇政殿、永乐宫。崇德殿南有两门,东金商、西神虎。两门南面有两观,东增喜观、西白虎观。中轴线东有两排建筑,自南而北分别依次是:西为天禄殿、章台殿、含德殿、寿安殿、章德殿。东为永宁殿、迎春殿、延休殿、安昌殿、景福殿和永安宫。
南宫是皇帝与公卿百官朝议朝贺之所,建筑布局整齐有序,宫殿楼阁鳞次栉比。主体宫殿坐落在南北中轴线上,自北而南依次为:司马门、端门、却非门、却非殿、章华门、崇德殿、中德殿、千秋万岁殿和平朔殿。中轴线东西侧各有两排对称的宫殿建筑。西侧两排自南而北依次排列。东排为鸿德门、明光殿、宣室殿、承福殿、嘉德门、嘉德殿、玉堂殿、宣德殿、建德殿;西排为云台殿、显亲殿、含章殿、杨安殿、云台、兰台、阿阁、长秋宫、西宫。东侧两排,西排为金马殿、铜马殿、敬法殿、章德殿、乐成门、乐成殿、温德殿和东宫;东排为侍中庐、清凉殿、凤凰殿、黄龙殿、寿安殿、竹殿、承风殿和东观。
此时,在南宫崇德殿中,一场朝会正在进行中。坐在丹陛上座是一个中年男子,用千年之后的标签来说,便是“油腻”。只见此人身高中等,身材略显臃肿,小腹微微隆起,当坐下时硕大的腹部立即被挤压得层次分明;一个圆鼓鼓的头,看起来就像直接和躯体连在一起,因为连接着头和躯体的脖子又胖又粗;十指也胖乎乎的,粗短浑圆,就像婴儿的手指;宽阔的面部除却垂挂着的脸颊和眼圈外,就是一双狭小的三角眼、稀疏的胡须、短小又肥厚的鼻翼、粗短又肥大的双唇。
然而,尽管如
此,这个可称为“油腻”的男子的身上却散着高贵的气质,只因为他的穿着不同。此人头裹玄色巾帻,戴冕旒冠,冠前圆后方,前后均垂着十二道串着玉珠的旒,外涂黑色,内涂红绿两色;身着朝服,交领、右衽、系带、宽袖、深衣(即将上衣下裳缝在一起),朝服视四时变化而颜色不同,因为现在是七月盛夏,故而此朝服是浓烈的赤红色;朝服两侧即此人身侧垂挂着组绶,黄赤绶四彩,黄赤绀缥,长二丈九尺九寸,五百。冕旒冠、朝服和组绶,都是至高无上的级别。穿戴着它们,此人因此格外显得高贵和威武。
能够头戴冕流冠的人,自然就是当今天子刘宏。刘宏坐在他低矮的天子宝座上,在他面前是一具鎏金青铜书案,书案左侧是整齐堆叠的一些卷着的竹简;右侧是一个大盒,盒盖在一旁,盒中显露出一个人头大小的玺印,玺印上是四条螭龙交错而行,玺印下镌刻着八个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正是传国玉玺。
在刘宏身后是两名高大的宫娥,各人威风凛凛地手持一柄掌扇;在他身侧则围着十名宦者黄门,分别名为:张让、赵忠、封谞、段圭、曹节、侯览、蹇硕、程旷、夏恽、郭胜。他们都头戴近侍和武官才能戴的武冠,身着玄色朝服,武冠上另外饰有黄金珰和貂尾,表明了他们的中常侍的身份。为的张让和赵忠站得离天子刘宏最近,两人都如成熟的麦子般弯腰而对,脸上的笑容皮笑肉不笑的。
在刘宏面前的,是他的满朝公卿。大将军何进、车骑将军何苗、太尉曹嵩、司徒袁逢、尚书卢植、少府黄琬、卫尉杨彪、宗正刘焉、司隶校尉袁绍、虎贲中郎将袁术、侍御史郑泰、郎中张钧、越骑校尉伍孚等人,或着赤色朝服、或着玄色朝服,武官者尽头戴武冠,文官者尽戴高山冠,冠皆赤色。公卿大臣们分别以官爵高低跪坐在各自的席位上,唯有录尚书事的大将军何进站立着,微微躬身、将一卷竹简递给走下陛来拿竹简的中常侍段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