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半天,韩遂率军正在猛攻庞德等人率领的部曲,幸而马的士卒都怀着赎罪之念,战斗意志坚定,才没有在韩遂十数万、数倍兵力的猛攻下败下阵来,依旧死死地抵挡着,寡众悬殊的两军居然也相持不下。
而马却率军挥机动性和骑射的优势,扰乱叛军,来支持庞德等人的坚守。
马率部不断地贴近叛军,放射箭矢,每一次都能射到数百骑。叛军死在箭下的人数,居然远远高于庞德等人率领的部曲的伤亡。连续十五次驰射,就射得叛军三四千人损伤。
当率军奔至叛军后军出,马现在后军的都是韩遂的两万余步军。这些步军自然不足以对敌庞德等人率领的骑兵,于是就押在后阵。
然而这些步军见都是骑兵在与马军交战,他们反而被冷落了,都有些懈怠,以为马不会有机会杀到后军来。马见这些步军阵型不整,稍显凌乱,心知这是个可以突破的地方,于是急急率部杀去。
提领步军的是杨秋,他见马竟然朝他的部下杀来了,仓皇命令部曲列成方阵。但马部来得突然,步军布阵又极为缓慢,还没等步军结阵,马就杀入步军阵中,挥枪打飞数人。背后部曲俱是轻骑兵,一经冲杀,叛军的步军如何抵挡?当下就被砍死、践踏死数百人。
杨秋大惊,知这马骁勇无敌,唯恐步了成宜、马玩之后尘,也不管部曲死活,自己赶忙逃跑。
主将一走,其余步军也都丧失了斗志,只是苦苦地抵挡马部曲的冲杀。马部曲如狼驱羊,斩获极多,叛军的后军乱成一团。
韩遂、成公英、阎行等人正督军与庞德交战,怎奈马之军极其坚韧,一步不退。这时,后方传来阵阵惨叫声,韩遂回看,见马正率部骚扰他的阵型,施展骑射,每每射倒一片。
阎行此时早已拔出手臂上的剑,劝道:“主公,若任由马驰射,我军迟早损
伤极多,已致失败。”
成公英也道:“阎将军所言极是,且派出别部追击,又容易教马吞并。目下只得以全力抵挡之。”
韩遂眼睛一直盯着前方,在那里他的叛军正在和庞德、段煨和马岱等人的部曲厮杀,杀得难解难分,不分胜负,战事激烈得甚至两军都有人下马步战。
韩遂看了许久,道:“不可!马之弟所率之军,就是马的主力军。只要攻破了其主力,马还有何凭恃?”
两人听言后,便不再劝,认真地监督指挥大军与庞德等人的部曲交战。
然而这时,背后传来了更为惨烈的惨叫声,三人回看,是马率部正在践踏其步军,步军已经败了,死伤惨重。
阎行急道:“主公,如果让马打败了步军,不仅我军后方受威胁,将士死伤也将惨重啊!”
韩遂怒道:“老夫就是死伤再惨重,也定要一举击破马的主力!步军不救也罢!”
成公英苦劝道:“主公,方才马仅有数十骑陷入包围,他都倾全力相救。属下看部下士卒的神情,就知道士卒们对他这一举动是极为佩服的。而主公现在有数万士卒受难,主公不救的话,军心一失,定然打不过马了。”
韩遂扭头去看周围的士卒,他们个个果真都眼巴巴地看着韩遂。
韩遂思考片刻后,道:“老夫糊涂了,立即调转兵马,去攻马!”
阎行和成公英一喜,道:“主公英明!”
旋即叛军运动起来,与庞德等人脱离开来,全军向马部曲杀去。
马远远瞧见叛军已经弃了庞德等人,正向他扑来,知道硬碰硬是不可取的,立即率军脱离叛军,再一驰射后就向后退却。马希望,他示范了这么久机动作战,庞德、马岱和段煨三人能够领会到。
庞德、段煨和马岱果然都是良将,在韩遂等率叛军回转,又见马一直游离着,都明白了
马的意思。
三将也趁叛军向后进攻时,向叛军动冲锋,骚扰叛军。
韩遂刚刚策动大军回去对付马,前军都还没有追上马部曲,背后却遭到了庞德等部的猛攻。韩遂大怒,又令大军回转,去进攻庞德等部。却不想大军方才一回转追击,庞德部只不过杀了数十骑,就立即快跑开。
韩遂以为庞德等部不会再来,放心地命令大军再次回转。还没回转时,马居然又率部贴上来,其部曲扫落他的士卒数十骑。韩遂开始觉得有点不对了。
等叛军整顿好向马追击时,马早已早早率部远遁;正好这时庞德等部又从背后杀来,又是杀败数十骑;韩遂急急命大军再次回转去追庞德时,恰好马再次杀来,又给叛军带来了数十骑的伤亡。
这时韩遂还没想明白那他就不是九曲黄河了,原来这都是马之计:分成两部,交相骚扰进攻他的大军,他若攻庞德,则庞德逃、马攻;他若攻马,则马逃而庞德攻。这样,造成的伤亡都不算什么,但能让他疲于奔命,疲于应付。等大军疲惫,马和庞德却率部夹攻,他必败无疑。
明白这一点后,韩遂知道他绝不能再让马戏耍、拉着鼻子走了。韩遂道:“阎行,伤怎么样?”
阎行道:“已无大碍。”
“好,老夫分大军为两部,你率残余步卒挡住马,老夫率主力轻骑兵去先灭了庞德马岱!”
阎行也知道,现在叛军被两头攻击,必须抵挡住一军、猛攻一军;等把一军消灭,然后再来攻击另一军才能取胜,韩遂是对的。阎行便道:“是!”
阎行便骑马到后军,趁着马部曲刚刚退走,喝令步卒结成大阵,以坚固的阵型拦下马。
马隔着重重叛军,听见马蹄声减弱,判断出这是庞德率部退走,所以才让马蹄声总体减弱一些,便又率部贴上叛军后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