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遂点点头,夸赞道:“此物看似简单平淡,作用却大啊。明此物者,该是何等的聪慧?老夫虽多诈,亦远不如之。”
成公英忐忑地看了眼韩遂,小心地道:“主公?”
“嗯?什么?”
“此……此物……此物正是锦马所为……”
一听这话,韩遂方才还很赞赏的神情云收雨霁,布满黑线。
韩遂冷静了下,示意成公英接过马镫,并说道:“命军中工匠立即打造出足够装备全军的马镫。锦马有的,老夫也要有!”
“诺!”成公英松了口气。
这时,韩遂又因这马镫想到了方才大战时马部曲的驰射,想起当时他的部曲居然就任由马部曲驰射,居然没有回射反击,以至于有众多人马倒下箭下。
想起当时统领大军的是阎行,韩遂怒道:“阎行?!”
“末将在。”阎行一忐忑不安,不知这韩遂叫他作甚。
韩遂怒道:“老夫且问你:为何当时马部曲驰射时,你不下令让麾下放箭反击?当时诸军驻马,射箭乃举手之劳,射箭必能射倒马军一片。”
阎行听了却有些失意,没想到韩遂居然是兴师问罪,他还以为韩遂会记得他的救命之恩。阎行解释道:“回主公,当时马军冲在我军之中,与我军将士相杂相陈。诚然射箭的话,马军避之不及,必定死伤一片。然而我军近在眼前,却很容易误射我军袍泽,造成自相残杀。故而末将未曾下令射箭。”
韩遂听了很不高兴,道:“误射又如何?这些羌贼早就该死!”
阎行等人听此言,都不安地看了眼韩遂。虽然阎行、韩遂、成公英等叛军的执牛耳者都是汉人,但毕竟叛军中的羌人可有不少。
成公英道:“主公慎言!当下还用得着羌人,若此言传扬出去,我军军心便失了大半。主公若不要羌人,马可十分愿意啊。愿主公再三思量。”
一说到马,韩遂立刻清醒了,低下头想
了想,对成公英说道:“伯英你说得对。是老夫太过短视了。”
阎行道:“主公,马已在我军营寨对面建立起营寨,看来是做好了与我军打持久战的准备了。明日如何?”
韩遂思考后道:“明日与马出营大战。昨日两败,想来是老夫太过轻敌疏忽了,让锦马钻了空子。明日正战,我军人众,马人寡。他虽有奇谋,但寡众悬殊,又看他如何应对?”
成公英道:“主公,属下或有思量。”
韩遂看向成公英,成公英道:“观昨日惨败,全赖锦马悍勇无比。不然我军早已包围其军,岂能让他逃脱?”
“那你说怎么办?”
“既然马所有恃无恐者是其悍勇,若他被打败,其军心士气一定大受打击。以后,我们再伺机而动,定能打败他。”
韩遂想了想,道:“此计或可。那谁可败之?”
成公英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阎行阎将军!”
“我?!”阎行一惊。
韩遂也看了看阎行,成公英笑道:“正是!阎行将军乃主公帐下第一骁将,打遍西凉尚无敌手。而那马虽勇,左右不过一个十五岁不到的少年人。将军定能击败他,名扬四海。”
阎行心想,这马的名声在西凉、在天上可是水涨船高,要是能打败他,那他的名声岂不是比马更为显赫了?
当下就道:“末将不才,愿为主公分忧,出战马!”
韩遂喜道:“好,彦明遇强敌怡然不惧,前者又救老夫于马枪下,当赏!”
“谢主公。”
“明日就以阎行出战马,打败马后趁着马军士气低下,掩杀过去,定能把马军赶出西凉地界!”
“诺。”众将道。
于是众人就退下,做好明日大战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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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这一夜睡得极好,派出众多的斥候一个都没来打扰他,
他就知道韩遂这一战后已经不太敢与他用计了,不会夜袭。果真如此,让马一觉睡到天明。要不是上午时马铁和马休闯将进来,告诉他叛军正在集结,马可真想一觉睡到下午去,这是他在后世上大学时的乐事。
听说韩遂正在调离兵力,马也不敢怠慢了,也立即准备衣甲。穿衣披甲后出来,看见全军将士都已经严阵以待,在等着他出营了,马有些羞惭。他个主将,居然没有将士们有觉悟。不过将士们都得知了昨日一战他的表现,西凉之地向来崇尚强者,故而将士们等了许久也无怨言。
这时,营寨外鼓声大震,传出一阵阵轰天动地的马蹄声,想来是叛军出营来了。马当即也点清人马,共有三万五千人马,留五千骑守住营寨,以为后援接应,其余三万骑也全数整顿行伍后,浩浩荡荡地出营去。
未曾出营时,叛军方向却先飞来一骑,身上还背着使节,看来是韩遂派来的使者。
那使者进入马的营寨来,见了端坐在马上、背后乌泱泱的雄兵的马,也不胆怯,不卑不亢地把一封帛书递给马。马展开,是在约他开战。
使者道:“合众将军派吾前来,约将军与战。不知将军敢不敢应战?”
马看那使者牛气的样子就觉得来气,为虎作伥的人居然如此气焰嚣张?马把帛书一扔,冷冷地道:“正要与战。不过,开战之前还需一事。”
使者道:“将军怕了么?”
马笑道:“非也,正需汝人头祭旗!”
使者终于怕了,慌张地道:“我乃合众将军派来的使者,常言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将军岂可如此?”
马骂道:“韩遂诡称诛杀十常侍,自称合众将军,此乃篡逆也!逆贼何来使者?”
使者大惊失色,却见马又喊道:“来人,将此贼祭旗!”
马军中立即响起几声应答,接着冲出几骑来,把使者拉下了马,拖拽到军旗之下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