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目山索道站。
这是哪儿?没听说过。
她试图回忆自己为什么在这里,却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她失忆了。
右手不适地抓握了两下,空荡荡的感觉让她心脏一紧:她似乎丢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她条件反射地低头寻找,这才看到脚边还有十来个人,男女老少皆有,一个挨着一个,毫无知觉地躺在地上。
这些人穿着千奇百怪,西装、校服、工作服尚算正常,还有两个穿睡衣的。很难想象这些装束会出现在同一场景,就好像他们的日常生活突然被定格,剪切强行拼接到一起。
她赶忙蹲身,将指尖搭在脚边年轻男人的颈侧。
指腹感受到皮肤的温热,以及颈动脉有力的搏动,她松了口气,又如法炮制地检查了所其他人,确定人都活着,这才起身。
垂目时无意瞥到自己身上的装束,顿时觉得别人都不算奇怪了。
她穿着一身星空蓝的交领窄袖劲装,腰束同色绦带,脚蹬云头履,长在头顶用绳束起,尾长及腰部。
怎么看都跟地上这群人的风格相去甚远。
右手空荡荡的不适感打断了她的思索,她才想起来自己丢的东西还未找到。
眼神扫过周围浓如牛乳的白雾,她微不可查地皱眉,总觉得雾中有东西在窥探这边。
最终她目光落在那栋小楼上,当即撩起裙子,三两步便跨上台阶。
上了台阶,才看到这并非两层小楼,而是一个挑高两层的大厅。顶上的透气窗透出微弱的暖光,下层并排三个卷闸门,两侧紧闭,中间大开,门头上挂着个标牌,写着“售票厅”三个字。
门内灯光昏暗,隐约可见柜台后坐着一个人。
谢留夷在进门的那一刻警惕地停住脚步。
这里有些奇怪,不像有人办公的地方。
左右两边的铁质公共座椅翻倒在地上,水磨石地板上一道拖拽状的污迹从门口一直延伸到柜台,污迹旁边分布着凌乱的抓痕。
水磨石坚硬耐磨,能在这样的材质上留下如此深刻抓痕的,绝对不会是人手。
厅内漂浮着刺鼻的腐臭气息,气息来源似乎就是那道拖拽状的污迹。由于空气潮湿,污渍常年被水汽浸润,并未干涸,她用脚轻轻一蹭就掉了。
这么容易蹭掉,为什么要留着它臭?
她抬眼看向售票窗口后的人影。
那人穿着脏兮兮的制服,面朝桌子一动不动地坐在柜台后,侧影看着是个年轻女人。她对谢留夷的到来没有任何反应,像一个木偶。
那人真的是售票员吗?
说实话,这种时候谢留夷应该害怕的,可是她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些手痒。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失忆之前,她到底是干什么的?
谢留夷正欲上前查看,忽听台阶下传来喧闹声,回头就见台阶下已经有人站起来,从谢留夷的角度刚好能看见各式各样的头在四处移动。
想起广场四周那隐藏着窥探视线的浓雾,担心有人冒失闯入,谢留夷当即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