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甥二人对峙,互相捏着对方的软肋,言语激烈,谁都不肯退让一步。
帝王唇上还残留着半是干涸的鲜红血迹,眉心倦怠,冰眸却依旧摄人。
“朕再说一遍,她的生死,朕说了算。”
李元容一口牙咬了又咬,面上沉了再沉,忽地一甩袖。
“好…好…”
“陛下的事,臣今后再不多嘴一句!”
他转看虞扶苏,眸光带过虞扶苏身边的周怡悦,见她面上一派事不关已的漠然,只一意护着虞扶苏,冰冷戒备,似要随时跃起,将他们两个男人封喉毙命。
心头闪过一声冷笑,李元容正对虞扶苏,一句话却不知究竟是对谁说的。
只道:“好自为之。”
说完,转身便走,口中大声道:“护送陛下回宫!”
帝王扔了手中长剑,已是支撑不住,身形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他恼恨自己现今这副模样,掌心聚力往胸口一拍,唇角干涸的血迹被血覆盖,汹汹不停。
虞扶苏蹙眉,想要挣脱周怡悦的手,去扶那君王一把,却被自己姐姐紧紧拽住手臂,不得挣脱。
帝王却迈开不稳的步子,一步步朝她走近。
周怡悦只是冷眼看着,尽管现在已经敌对,她似乎对帝王并没有多少敌意。
帝王在两人身前止步,这是继那个难以启齿的夜晚后,两人第一次离这么近,近到能看见彼此眼中小小的倒影。
他朝她伸出手,攫住她下颌,端看良久,终于微抖着红艳的唇开口。
“你,真的不值当。”
虞扶苏挣开帝王的手,抬眸迎上帝王深长的目光,亦有怒火悄生。
仿佛得了他一点情如得了他的恩赐一样,她根本不想要可以吗?一直苦苦纠缠的难道不是他?
若非他执念难消,死拽着她不肯撇手,她何至于活的如此痛苦?
“不要自以为是了,嬴逸归。”
她罕见的直呼其名,眼中并无半分触动,反而有些轻视鄙夷,直戳他痛处。
“若非是我瞒着方家哥哥和四哥放你出来,又让四哥报信与李元容,你们舅甥可有今日能够趾高气昂的在我面前讨论我的生死?”
“你们是两个男人吗?我只觉得你们令人作呕而已。”
“你听好了,我的命很珍贵,由不得你们作践至此,我的命、我的人不属于任何人,更不属于你,我只属于我自己。”
帝王口中又是一热,眸光如镜面跌落,忽而稀碎,就连声音都有些破碎之感。
“你说朕令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