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鹰!”
她下意识朝前迈出一步。
手臂被拉住,猛力拽了回去,他面色沉凝,蕴着薄怒,“不要命了?”
她安全了才觉后怕,又有些失魂落魄,心里很不是滋味,一句话没说回了客舍。
不知他是不是后悔自己的莽撞,有些焦躁地围着她说话,试图哄她开怀,却无意透露了一点信息,让她对他的身份生了猜测怀疑。
她自然知道,父亲在追杀私逃回国的六皇子。
这是她第一次面临艰难抉择,最后,她选择离开屏香山,他的生死,但凭天意。
尽管那时候,她已知道,他心有凌云志,与四皇子的无争无害不同。
最后,他果然苍鹰展翅,一翅将虞家拍的粉骨碎身。
如果想他死,那时,她完全可以悄悄联络父亲……
“我不想陛下死,且陛下要我活着,我也只好活着。”她轻声回他,声音有些无力。
他似乎大为意外,许久才幽幽道,“这么多年,你终于说了句中听的话。”
她贴在他怀中,包裹周身的是男性烫人的体温,她觉得这种时候是向他开口的好时机,“陛下,答应我一件事可以吗?”
她只管往下说,“放过我的嫂嫂和小侄女们吧,她们都是女人啊,被卖或充妓,一生就全毁了。”
“求你!”
“你……求朕?”他揽她的手臂都有些直。
她软软点头,倦意越积越密,只想闭眼。
“你是君王,是男人,我……求你。”
“虞扶苏,你今日当真让朕惊异。”
他扶住她肩膀,与她拉开些距离,低看她,眼中光影变幻,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后,才贴额过来。
“朕……答应你了。”
这二十多年,生死荣辱,她第一次在人面前示弱,竭力满足他的大男子之心和上位者的掌控之欲,终于换回令她欣喜的答复。
身上再无半分力气,她朝后软倒下去。
他手快的再次捞起她,让她依偎在怀里,摇着她道:“张口,把药喝了。”
那日后,病情算是稳定了下来,只是依旧体虚,下不来床,每日用药调养。
他再予恩惠,将宝瓶调回了她身边照顾。
再次见到宝瓶那刻,虞扶苏甚感欣慰,主仆两个终于又到了一起。
“小姐,药送来了。”宝瓶扶她起来,在她身后垫上一个软枕。
虞扶苏点头,对送药的婢女道:“先放下吧,我等会儿喝。”
婢女为难道:“陛下吩咐,要您趁热喝,若放冷了……”
“好罢。”
虞扶苏也不坚持,接过几口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