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你最好了。”
枝子一直在和林越泽说些有的没的,慢慢的,天亮起来,朦胧的光映进来,仿佛一层层揭开面纱,世界的轮廓渐次显现,先是近处的树木,电线杆,再是农田,天空。
其他人也都醒了,开始洗漱、吃早餐,泡面的味道很大,枝子打了个喷嚏。
对面的大妈注意到她,跟她搭话:“妹子,去哪儿啊?”
她嗓门大,乡音很重,枝子勉强能听懂,谨慎地说:“上海。”
“一个人去这么远啊?看你还小,你爸妈能放心哦?”
“嗯。”
“去干啥啊?”
“有事。”
听出她的防备心,大妈也没再多打听,自顾自地嗦起面来,嗦得呲溜呲溜的,像什么绝世美味。
听他们聊了会儿天后,枝子初步得出结论:大妈和那个年轻女生是母女,大叔是一个人,都是去上海,一个是送女儿去学校,一个是看儿子。
火车到下一站,又上来了两个人,是对情侣,很善谈,和他们一起坐在下面聊天、吃东西,吵吵嚷嚷的。乘务员偶尔过来收垃圾,火车有节奏地运行着。枝子慢慢地放下了戒备。
林越泽中午到了省会,匆忙吃了中饭,又赶去机场。
枝子也叮嘱他:“一个男孩子在外面,也要注意安全,别走错路了。”
林越泽好笑:“心放在肚子里吧,郑妈妈。”
他登机之后,枝子手机的电量也彻底耗尽,自动关机了,她拿出充电宝给手机充电,然后从行李里摸出妈妈替她备的面包和水果吃。
那大妈是话痨的性格,又问她:“一直跟你打电话的,是你男朋友啊?”
“不是。”
大妈嘟囔了声什么,她女儿推了下她,说:“别乱说。”大妈心虚地看了眼枝子,枝子没放在心上。
为了减少上厕所的次数,枝子喝水都是含一小口,润润喉。就算去,也会把重要东西揣在身上。她也不怎么参与他们的“茶话会”,呆看着窗外的景色。有山林,城郊,乡野,湖泊……一切都很陌生,却又鲜,纷杂。
枝子很享受这种放空,不用刻意组织语言,去形容这些景色,只需要把它们记在脑海里。
现在的林越泽,到哪儿了呢?有点可惜,他在几千米的高空,离人间太远。
枝子第一次坐长途火车,坐也不是,躺也不是,哪哪都不舒服,十几个小时,人都快被颠散架了。
熬到下午六点多,终于到站。
上海是终点站,下车的人很多,在过道排起长队。不可避免的,枝子和那几个人站在一块儿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