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晒,枝子用手遮着太阳,朝反方向走。
快到十二点,众人饿得饥肠辘辘,老师也不管了,都溜去吃饭。
枝子被晒得没什么胃口,在小卖部买了瓶酸奶和面包充饥。她坐在树荫下吃东西,呆。
林越泽从太阳底下走过来。
那道明暗边界线,割开“荫”与“阳”。枝子盯着看,装作没看到他,在心里做着预设,要怎么问,才不那么明显。
酸奶盒吸空了,面包包装袋也揉成一团,枝子借着丢垃圾,起身,和他对上目光,她笑了下:“你吃了饭吗?”
最没意的,中国人式的寒暄开头。
“刚吃了。你就吃这个?”
“嗯。”
“刚刚……你怎么先走了?”好吧,枝子还是打了直球。枝子想着:郑枝子,你弱爆了。
“我同学不舒服,我离她最近,就送去医务室了。”
这么急吗,非得是你?来叫你的那个女生呢?枝子不想让自己太介意,但越这么想,疙瘩在心里越结越大。她觉得自己变得容易计较,计较他和别的女生说话,计较他陪别人去医务室。
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意识到,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都不像她了。
枝子最终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林越泽对枝子的情绪变化一向敏感,今天心乱,竟没察觉到枝子的异样。
枝子说她先回教室,林越泽站在原地,想起在医务室的场景。
那个女生叫许穗,林越泽和她来往并不多,对她最深的印象是,有次考试枝子语文全年级第二,第一就是她。
许穗扭了下脚,正好旁边只有一个快比赛的女生,她匆忙叫了林越泽去帮忙。他问她能走吗,她说能是能,就是有点痛。他便没搀着她。
他没有多想,到了医务室才知道,是故意叫的他。
医生检查过她的情况,说不要紧,给她抹了点药,让她不要剧烈运动,就放她走了。
许穗下地单脚跳了几下,攀住林越泽的胳膊,弱弱地问他,能不能让她扶一下。
林越泽沉默了下,说:“我去帮你叫个人吧。”
“哎。”许穗急急地叫住他,“我有话想跟你说,你先别走。”
医生正忙着,没空偷听他们讲话,但许穗仍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林越泽先走到医务室外,倚着墙,双臂环胸。
瞳仁在阳光下,颜色浅了不少,面容却更清晰。
他五官生得好,在许穗眼里,是怎么挑也挑不出毛病的好。
许穗慢吞吞地挪出来,深吸一口气,单刀直入地问:“郑枝子是你妹妹,不是你女朋友的话,那我可以吗?”
“不可以。”说完就要走,又反应过来,这样太没礼貌,停下,多讲了两句,“学校不让早恋,好好学习吧,别耽误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