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这次等来的,居然是落在颈线上的,断续而繁乱的吻。从肩颈的伤口开始,一点一点吻掉血痕,又沿着颈线往上。
这个人看起来并不太擅长,可以说是完全不会。他完全由本能指引着,吻得不成章法。他吻得焦躁而急迫,落下的时候却敛了力度,转成充满疼惜的轻柔。
冰凉而柔软的花瓣开满了简明庶的脖颈,这点细微的接触有如电流擦过他的心尖,又蜷缩起他的五脏六腑。
他被反扣着手压着,整个怀抱被迫坦露,无论愿不愿意,都得全部接纳入怀。这种莫可名状的屈辱感,在简明庶的记忆中,还从没有过。
更让人恼火的是,他还觉得脖上落下的感受,像飘落的羽毛,落入一汪池水,漾起一片涟漪。
屋子里太过于晦暗,以至于两个人的一呼一吸都被黑暗凸显的一清二楚。他听到自己的呼吸节律,那节奏急促地不像是自己出来的。
这不对,这感觉太不对。
一个男人正在吻他——这太奇怪了,不,绝不仅仅是奇怪,更重要的是,他怎么会被压制住?
伍舒扬的动作停了下来。
有片刻时间,简明庶的心脏揪成了一团——他在想什么,他的下一步,又要做什么。
他会继续吻下去么?还是会再次咬伤他的肩?
或者是……
简明庶想起他克制的唇角,得逞坏笑时候那一点微小的弧度,这弧度会是什么味道,又会和颈上的触感一致么——
意识到自己在期盼些什么之后,他恨不得自己踹自己一脚。
疯了,他肯定被伍舒扬传染了,都疯了。
“……火铃……”
伍舒扬的声音有气无力,像是用尽了全力,挤出了这两个字。字眼还没落地,他又沉沉地倒在了床上。
趁着这一瞬间,简明庶迅在伍舒扬的外衣口袋中摸索起来——在边陲巫镇,他记得是放在——
他的手指尖摸到一个圆而冰凉的东西,简明庶甚至来不及将这东西拿出来,直接在他口袋中晃了晃。
鎏金火铃响,伍舒扬的睫毛抖了抖。
简明庶仰倒在床上,静静等着,惟恐还有什么一轮的变故。
他似乎能听到床头手表上微弱的咔嚓声,这么僵持一会儿后,似乎伍舒扬已经恢复了正常、平和了下来。
他试着挪了挪伍舒扬,眼前这人又像最开始一样,全身虚软。这让简明庶悄悄松了口气。
这漫长的折磨,终于结束了。
简明庶悄悄挪了挪身子,从一侧滑了出来。这下,他再也不想碰那个黑色梅花结。似乎从他摸上那颗梅花结开始,一切就开始脱轨失控起来。
他的心还如擂天的战鼓,狂跳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