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墨镜的是唐颖,她睁不开眼睛。”
“瞎了。”小学生用陈述的语气询问。
“没有没有,因为不想,用苏医生的话来说,她睁不开眼,就像主动戴上墨镜的人说世界昏暗一样。”
小学生点头。
“那是胡茜姐。”
“阿姨。”
“对你来说是阿姨。”格格说,“那是李笑野,是我的写作师父,很厉害,但你要小心。”
“小心。”
“他是个色老头,喜欢玩粪便和长腿美女。”
“那他最喜欢的一定是玩长腿美女的便便。”小学生肯定道。
“这个嘛可能吧。”格格无法否认这种可能性的存在,“穿红色僧衣的是阿秋上师,自认是菩萨。”
“阿秋。”
“对。”
“小松家的狗也叫阿秋。”
“小松是谁?”
“我同学。”
“哦。”格格点头,沉默一会儿,她继续说,“那个穿校服、一脸痴女笑看漫画的是刘姿君,是个没脑子的女人。”
“我爸爸也经常说我妈妈没脑子。”
“那是两回事。说你蠢的美少女是谢惜雅,静海第一腹黑。”
“腹黑。”
“很坏,坏女人的意思。”
“腹黑。”小学生点头。
“乒乓球桌下的那个小孩,是自闭症,你不要碰他,谁碰他他打谁,除了顾医生。”
“为什么。”
“为什么他打人?还是为什么不打顾医生?”
“不打。”
“小松同学碰你,你会打他吗?”
“报告老师。”
“如果是小松同学的狗呢?”
“不打阿秋。”
“这就是了。”格格双手一摊,彷佛完成了一个绝妙的数学等式。
同样的对话遍地都是。
顾然端着一个箱子走进来:“刘姿君,这是新来的游戏和漫画。”
“顾医生,如果我死了,被牛头马面带走之前,一定跟在你后面,帮你关灯,拉窗帘,递厕纸!”
“你还是早点转世投胎去吧。”顾然从小就怕鬼,这众所皆知。
她说话到底有没有动脑子?
还有——
李笑野问阿秋上师:“纵然岁月已老,才华已去,奈何初心未改,何以解忧?”
“我和你说一个故事。”
“我已经受够故事,请直接告诉我怎么做。”
“有一位作家,为了写作自己住进精神病院,后来他真的疯了,认为自己是外星人,外星人想逃出去,于是杀掉了一位护士,制造混乱。”
“然后呢?”
“护士死了没人在乎,作家失败了,于是他杀了一位医生。”
李长昼舔舔嘴唇:“真刺激,已经死掉两个人了——作家呢?杀了两个人,他怎么样了?”
“他吓醒了,但为了活着,不承担法律责任,只能继续冒充精神病人,惶惶不可终日。”
“所以这和我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你觉得这个故事怎么样?在专业人士的眼皮下冒充精神病,最后或许还能翻转,比如说没有杀人或者杀人的人是别人,这个故事写成小说,能得奖吗?”
“你写我写?”李笑野问。
“我想试试。”阿秋上师很诚恳地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