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您说,这事……皇后娘娘也是点过头的。”
……这媒婆竟然是来替顾懋说亲的?!怪不得那二傻子今天跑到湖边找她晦气!
叶可可惊得眼睛溜圆。
皇后难不成是在御花园失足落水的时候磕着脑袋了?
顾姐姐,几日前的百花宴上你还不是这副嘴脸呢!
宋运珹也觉得很离谱,“那傻大姐脑子被驴踢了?”
叶可可警觉,“你是不是把皇后的诨号喊出来了?”
宋运珹心虚地缩了一下脑袋,“没有没有没有。
可能是顾家给的实在太多了,屋内媒婆已经进入了睁眼说瞎话的环节。
“这顾二少爷也是一表人材,那通身的气派哟,啧啧啧,一看就是要干大事的人!”媒婆的表现堪称不遗余力,“为人也十分豪爽,行事爽利,做事果断,没有公子哥优柔寡断、拖拖拉拉的毛病!”
“交的朋友也都是显贵门第,从来不跟那些乱七八糟的人玩,日后被朝廷重用肯定能给咱家挣个诰命呐!”
屋内叶夫人怎么想的不得而知,门外宋运珹大受震撼,“还、还能这么玩?”
能把“成日与纨绔子弟一起惹事生非”润色成这样,她才应该去考状元啊?
叶可可……叶可可想起今日所见所闻,整个人都麻了。
屋内的对话此时也到了尾声。
“郡夫人,您再好好想想,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呀!”
“您考虑考虑,赶明儿啊,我再来!”
话音未落,一名穿红戴绿的富态婆子就从正堂门口走了出来,一路走得那叫一个喜气洋洋。
就在宋运珹对着媒婆背影比了个手刀,询问叶可可是否要先下手为强时,先前一直保持沉默的叶夫人开了口,“你们两个,都给我进来。”
于是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灰溜溜地往正堂挪。
正堂里,叶夫人穿着一身练功服,惯用的宝剑拍在茶几上,手边面前放着两个茶碗,一个纹丝未动,一个茶叶被吐得到处都是,显然是从一大早就被啰嗦到了现在。
一看清屋内这阵仗,叶可可不由得对那媒婆肃然起敬——能在她娘的剑前活蹦乱跳这么久,可不是普通的胆魄了!
“方才的话你们都听见了。”叶夫人示意丫鬟把桌上的茶碗撤了,才不紧不慢地说道,“那媒人说的话,你们怎么看?”
“万万不可啊,二姨!”
没等叶可可出声,宋运珹先跳了出来。
“我才来京中几日啊,都知道顾懋根本不是她说的那样!况且皇后干得那些事,外人不知道,您还不知道?他们肯定不是真心想要求娶,这妇人满口谎言,一个字都信不得!”
“你当你二姨傻?”叶夫人睨了亲外甥一眼,“但那婆子有句话说得对,顾家毕竟是皇后的娘家,这点还是要顾忌到的。”
纵然他们都知道皇后一直在找叶可可的麻烦,前些日子还闹得极不愉快,甚至在皇帝心里都留了根刺,但在外人眼里,双方都是不折不扣的保皇派。如今顾家主动示好,叶家要是反手抽他个脸肿,也不知外面风言风语能传成什么样。
再往深里想,皇后突然有这么一个意料之外的举动,难保不是经过陛下授意,虽说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可能,但秦斐思路一直广,亲政后操作更是一个比一个骚,谁能保证他不是求而不得变态了?
说完,她看向女儿,“你爹和杨大人一向关系不错,又是同窗,他先前比较中意杨家的嫡子,杨临清也算争气,拿了京城的解元,不出意外的话,金榜题名是没跑了……”
还是不等叶可可说话,宋运珹就又跳出来了。
“万万不可啊,二姨!”
“那杨临清天天追着魏王世子跑,不是包藏祸心就是个断袖,人还迎风就抖,一戳就倒,指不定就是有什么恶疾,表妹可不能进火坑啊!”
叶夫人额头迸出了一个“井”字,“这个不行,那个不行,要不就嫁给你吧?”
宋运珹挠了挠头,“这也不是不行……”
叶可可瞪他。
宋运珹立马改口:“……但婚姻大事岂能儿戏,咱们还是要从长计议啊,二姨!”
叶夫人一瞧他这瞻前顾后的样儿就气不打一处来,直接一撩袖子,“那你就给我闭嘴!你妹妹的婚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
“还有你!”她又看向叶可可,“今日这事先拖着,等你爹回来商量!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千万别作妖蛾子,懂么?”
见二人纷纷耷拉着脑袋应下,她才长舒一口气,摆了摆手,“行了,都出去,我看见你俩就头疼。”
老老实实的出门,再老老实实的带门,叶可可与宋运珹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了大大的“不妙”。
“你说皇后这唱得是哪一出儿啊?”
叶夫人自幼习武,加之功力高深,更是耳聪目明,宋运珹自小在他娘亲的板子下逃命惯了,此时行事十分谨慎,足足走出了好几个跨院才伸手戳了戳叶可可。
“不会是这么些年一直被当靶子立,终于忍无可忍,想跟宫里那位同归于尽吧?”
叶可可也不知道他这些奇思妙想是打哪来的,忍不住问道:“你怎么能联想到那儿去呀?”
宋运珹想也没想的答道:“因为秦……宫里那位肯定想自己娶你啊。戏本不都那么演么,夫君另有所爱,妻万念俱灰,一怒之下搞了一堆天花乱坠的操作,最后两个人一起玩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