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疼痛往往是最难以忍受的,淤血一直堆积在关节处不化开,如果不活血化瘀,时间长了只会加重疼痛。
且保不准这些伤不会受到二次伤害。
狭小浴室里亮着昏暗的灯,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酒精和药水味。
陈赴野双眼充血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越恍惚和失神。
再继续下去,他会死吗?
可每当这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浮现的时候,随即很快便会被女孩的笑颜所替代。
想到她弯着的眼睛,想到她眼角那颗褐色的小痣;
想到她绵甜细腻的嗓音,想到她温甜地笑着扑入他怀中,想着她柔声喊他的名字。
陈赴野克制住心底的痒,上下滚了滚突出的喉结。
半晌,垂下的眼神中有有些不自觉的黯淡……
不知道她有没有停他的话好好吃饭,有没有按时睡觉,有没有好好念书。
他的枳枳那么聪明聪明,迟早都会知道这件事。
她知道了一切的时候会生气吧。他明明答应了他以不伤害自己的身体为前提,可现在却弄成这么一副狼狈样子。
他骗了她,她会哭吧。
可是他这么没用,除了这幅拥有体力的身体,他还能用什么方式给她更好的生活……
陈赴野重重地呼出口气,释然又嘲讽般地笑了笑。
只要是因为她,一切的坚持都赋予了意义。
每天夜里上拳场前,他都会按时给她打一个电话。
盛枳一般这个时候正好写完习题。
她会抱着电话进厨房,兴奋地跟陈赴野讲述今天对照网上的教程学会了做什么菜;
她会说,今天遇见了一道很难的数学题呀,特意留着等你回来以后让你也写一次呢;
一个人待在家里挺无聊的,也有点小害怕,但是我一个人还是可以克服;
今天也好想你呀,你累不累?天气好像挺凉的,我看过你们那的天气预报了,出门一定要多穿衣服…
……
陈赴野往往会耐心地听完每一句话,他说,没把厨房炸了就好;
数学题太难了,可能还是得小老师亲自教。
无聊可以出去散散心,但别走太远了。
晚上害怕一定要锁好门窗,随时设置好报警电话,有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也很想你,很累,但是累的有意义。
电话挂断以后,女孩温柔乖甜的声音犹存于他的耳边。
思念这种情绪一旦在夜里翻滚上来,往往是最难以抑制的。
他从兜里拿出她送给他的那串褐色冷檀佛珠,若隐若现,檀木的气息,她的气息。
淡却致命,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翻滚着,想抓住那丝极致上瘾的念想。
好想她,好想抱抱她。
待到晚上满身伤痕地回来时,待到入梦时,他终于得以拥她入怀。
他终于得以在梦里吻上女孩雪白的颈,低喃呓语着,枳枳,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