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见了大步走进来的李令璟,他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这所宫殿在皇城的偏居处,连下等宫人都不常涉足,胜似冷宫,尊贵的二皇子竟怎会突然光临此处?
宫里的其他宫人见状也都愣住了。
李令璟身后的宫人扫了一眼呆立的他们,怒声道。
“你们好大的胆子,见了二皇子殿下还不赶快行礼!”
尖细的一声刺破了宫里的冷清,如梦初醒的寥寥宫人连忙放下手中的活,战战兢兢的跪在李令璟面前慌忙行礼。
江扉没有在宫中拨过来的宫人名册上,理应赶紧躲起来,可眼下他已经被看见了,便只能将木案放到院落中的石桌上,也匆匆过来跪在了宫人末端。
因为走得慢,李令璟的目光便自然而然的落在了他身上,神色淡淡的盯着。
等江扉将头低了下来,他忽而出声道。
“那日来凤和宫寻太医的小太监——”
那道存在感极强的视线仍然看着江扉,他只能稍微跪直了些,佯装惶恐道。
“二皇子有何吩咐?”
“我问你,五弟的病可好了?”
那日江扉在凤和宫说李令琴患重疾的事,周围的宫人都听到了,那么李令璟为了表现兄长的关怀前来探望李令琴,的确是他会做出的事。
虽说听起来的语气仍然不咸不淡,可起码他做足了表面功夫。
江扉心里一松,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托二皇子的福,五皇子的咳疾已缓,身子也好了许多。”
似乎听到了屋外罕见的动静,寝殿的门开了,只披了件外袍的李令琴坐在轮椅上看着不之客,脸色苍白的低声道。
“二哥怎过来了,恕五弟匆忙,有失礼仪。”
他那样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令人一看便心生不喜,眉眼阴郁,身上又笼罩着常年的苦涩药味。
李令璟当即便不易觉察的皱起了眉,却还是走前几步,和煦的笑道。
“听闻五弟病了几日,我这个做兄长的疏于关怀,心里实在愧疚,眼下得了空便立刻过来了,还望五弟不要怨我。”
他们统共也没说过几句话,李令璟不在他最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反而等了几日才姗姗来迟,显然不是真的关心他的身体。
不过李令琴也不在意,只觉得外人叨扰了宫里的清净,神色平淡的客套道。
“二哥说的是什么话,能来看我便是有心了。只是我的病已经好了,这宫里荒僻简陋,就不留二哥用午膳了。”
其余宫人听着他们兄弟二人的疏离言语,不敢多言,江扉更是一声不吭的低垂着头,只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李令璟不着痕迹的瞥了他一眼,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