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出师不利,竟然先栽了一波。
胡军快速整顿,舍弃了前围的士兵,撤退隐入了浓雾之中。
凌墨尘也道:“撤退!”
两边人马均隐进了迷雾,各自观察着对方的情况。
雾太大,盯久了眼珠子都瞪得发疼。
一炷香后,对方终于动了,只见密密麻麻的人头从浓雾里走了出来,在千人之上。
而这边只有从雪山上临时奔下来的十几个士兵,人数上的悬殊,立马造成了巨大的恐惧感,士兵脸色苍白,面上都有了怯意。
“人多更好,来一个杀一个。”凌墨尘淡然地道:“我们在冰面上,比他们有优势,一旦遇上人群,即刻归位,隐入雾霾内。”
十几个人,只能打突袭。
即便有他打气,面对这样庞大的胡军,作为普通的士兵,还是会恐慌。
凌墨尘问他们:“你们听说过二十二前的那场战役吗?”
二十二年前,顺景帝在冰面上以十人之力,隐在雾霾中杀了胡军几百个人头,胡军到如今都还弄不清楚当年固安帝到底带了多少人马。
这是每个到青州服役的士兵,必须要听的一段传奇。
众人点头。
凌墨尘问道:“想不想也成为传奇?”
富贵险中求,同样乱世出英雄。
参军之人谁没做过英雄梦,听过的战役无数,英雄人物无数,如今终于轮到自己是主角了,恐慌的同时,心底还是想拼一把。
万一成功了呢。
凌墨尘道:“如今就是机会,所有的胡人,今日都会死在这儿,而你们就是杀死他们的那仅有的十几位大邺英雄。”
士兵们都知道他的身份,当朝国师,前朝太子,顺景帝的亲生儿子。
当年顺景帝能带着那十个人活着出来,他乃顺景帝的独子,虎父无犬子,何况他还曾领兵攻入过皇宫。。。。。。
众人渐渐地燃起了斗志。
“知道驱赶他们最彻底的办法是什么吗。”凌墨尘道:“让对方对我们手里的刀产生恐惧,下刀要狠,要绝,要快!”
“是!”众人齐声应道。
“备好绳子!”
当年他的父亲是如何在冰面上以少胜多,从小到大,他听了不下百回,每日都有人在他耳边炫耀,用的是何计谋,甚至使出的是何种刀法,都告诉了他。
听太多,想忘都忘不了,倒是怎么也没料到,有朝一日,会有用武之地。
新一轮胡军靠近,这回个个都留意着脚下的绳索,刚踏入浓雾,忽然听到前方一声,“放箭!”,话音一落,头顶上飞出了一团一团的黑影。
胡人脸色一惊,忙举起了手中的盾牌,往后退去。
待退到后方,才察觉压根儿就不是什么羽箭,而是雪团,一阵恼羞成怒,快速冲了进来,再一次被绳子割中了脚踝。
大邺的士兵,以同样的方法又杀了一轮,两轮下来,胡人死去了百余人。而那条让胡军吃尽苦头的绳子终于被砍断,成了几截,铺在了血泊之中。
这一回胡军歇停的时辰更长,再次攻入时,更为警惕。
到了雾霾边缘,胡人又听到了一声,“放箭!”即便上了一回当,胡军还是不敢轻敌,再一次举起了盾牌,片刻过去,这回连个雪团都没。
胡军几番被欺骗,憋了一肚子气,举着盾牌快速往前冲,又听到一声,“拉绳!”
当下一惊,盾牌齐齐地落在了脚踝处。
然而什么都没有。
知又上了当,胡人气得原地大骂,此时头顶上方却飞出了一片阴影,不是雪团,也不是羽箭,而是一条一条被刚砍下来的木柴。
胡军被这些木柴一砸,彻底懵了,堵在胸腔的一股怒气,再也憋不住,往前冲来。
“拉绳!”
第三回,胡军再次败在了一根绳索上。胡军被迫撤了回去,隔着雾霾,都能听到叫骂声。
大邺的士兵则杀上了瘾,开始兴奋,恨不得冲过去杀他个痛快,“国师,这感觉太爽了,我这辈子都没这么痛快过。”
“管他千人还是万人,国师说得没错,咱们今日就让所有的胡人,有去无回。。。。。。”
凌墨尘却道:“兵不厌诈,沉住气,勿骄勿躁,现在所有人撤退,回到河岸对面,等救兵。”
连续上了三回当,胡军损失了三百余人,即便这边有刀山火海,下回再进攻胡人死也不会撤退。
当年顺景帝身边的十个贴身侍卫,为何都能活着出去,并非因为他们有以一敌百的本事,而是被顺景帝提前赶回了岸上。
那一场战役,最后是顺景帝同哈齐单于的单挑。
凌墨尘收回在雪山上的那一番轻视。
从雪山往下看,不过是一条寻常的河流,河面并不宽,如今身在其中,方才感受到了来自这条北河散发出来的寒凉和阴森。
众人一愣,这种时候怎可能丢下他一人,齐声道:“国师。。。。。。”
“听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