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人钱财,无异于杀人父母。
乔桂海不愿得罪人,老汪是他的税务局连襟托了杨局长的门路进来的,无非是混口饭吃。
俗话说,劝赌不劝嫖,劝嫖两不饶。但自己是保卫科长,这事儿不管还不行。
他便斟酌着字眼说:“这事儿到我这儿,就到头儿了。但公安局要是抓走了你,可谁也救不了你啊!”
看他沉默不语,乔桂海又说道,“我们老家,东方乡大街上卖花生仁的光头李,就因为这事儿染上性病。大夫把他胯下那东西切去了多半截,已经改成蹲着撒尿了”。
后面的话确实吓坏了老汪,他连声说道,“乔科长,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干这事儿了”。
第二天午饭过后,人们都在午休,门卫老汪轻轻敲开乔桂海的门,探进头来。
“有什么事儿吗?”见是老汪,乔桂海从午睡的单人床上直起身。
“也没啥事儿。就是从门口路过,进来看看您”,老汪进来掩上门,从虚掩的怀里拿出两条云烟。
“这是我连襟送我的。我抽这东西没劲儿,放您这里吧”,他嘿嘿笑着,没等乔桂海回话儿,把烟放在小沙里就掩上门出去了。
“还挺懂事儿”,乔桂海咧嘴一笑。
三个值班人员吃晚饭时,老汪又拿来一瓶白酒,那意思无非是要堵住大家的嘴。
小李笑了笑,抬头问老汪,“这瓶酒得三十块钱吧?”
话音未落,乔桂海已经笑的直不起腰,一口饭喷了出来。
出租房里的这些破鞋烂袜子的事儿,顶多是同事之间的笑谈。
乔桂海没法跟闺女说这些,但看闺女的意思,好像是明白了。
“刚才在路上,我看到很多农用车、三轮车拉着树苗,一股脑儿的往城南去了”,刚才城中村的那些事儿,父女间不能深聊,乔玉儿便转移了话题。
“那是政府要征地,过两天按地里树苗的棵数计算补偿款。村民疯了一样去地里,忙着栽树苗呢”,乔桂海笑着说。
“这城里的水太深了”,乔玉儿点着头。又想起上次乔桂海说的事儿,接着问道,“爸,还有一个星期就到国庆节了,我想给老师送点东西。您这里还有烟酒茶叶吗?”
“有啊”,乔桂海说着话,从屁股后面摘下钥匙。
捡出那个黄铜色的,他递给闺女,指着书柜下面的铜锁说,“你打开看看,自己挑”。
“我也不知道哪个贵哪个贱,还是您来吧”,乔玉儿说。
乔桂海想了想,考虑着老师的身份,便拽出两条云烟和两瓶泸州老窖,装进黑色帆布兜子里,“这个就行了”。
“没有茶叶吗?”乔玉儿问。
“傻闺女,不能一次送的太多。难道没有下次了吗?”乔桂海笑着说。
乔玉儿一噘小嘴,然后笑着吐了吐舌头。
“走吧。我送你回学校,顺便溜达溜达”,见天色已晚,乔桂海说。
一回生二回熟。
看到四层小楼2o2室的房间还亮着灯,乔玉儿提着帆布包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