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汪是黄叶乡的山里人,不到三十岁的时候死了媳妇,留下了两个儿子。
两个儿子是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老汪从三十一岁,就一直出门在外。
他靠着在税务局征收管理科工作的连襟帮衬,今年在这里打工,明年到那里干活儿,到了月底把钱给送回家,或者托同村打工的人捎回去,供养着家里的老老小小。
老汪只是过年过节的时候才回家,如果年节期间,东家给不回家的加班补贴,他也就干脆不回家了。
常年在外打工,过了五十岁后,老汪的身体便差了一些。他的连襟到粮食局检查税收工作时,跟杨局长提起了老汪的事儿。
两天后他便来到粮食局,穿上了保安的服装,戴上了大檐帽,干起了大门口的警卫。
有几次乔桂海带班的时候,老汪都是跟他请假。不是到杨家园,就是到小李庄,反正都是附近的村子,说是亲戚家里有事,需要他去一趟。
晚上粮食局关上大门,局里留下三个人值班,也没有什么事儿。乔桂海顺便下楼到值班室看看电视,替他一会儿。
每次都是一小时左右的时间,每次回来的时候,老汪的脸上都带着兴奋,还有掩饰不住的疲倦。
今天听了辅警一说,他突然明白了老汪的亲戚所在,该不是……
过后没几天,依旧是乔桂海带班,还有保卫科新来的小李。
天黑了,老汪又到保卫科请假,说到杨家园表兄家里有点事儿,一会儿就回来。
乔桂海痛快的准了假,看他前脚下楼,招呼过来小李,说了句“你跟着他”。
小李是部队的侦察兵转业,翻墙越脊跟踪擒拿是他的长项。
小伙子听了乔科长的话,面色庄重的抬起右手,做了个ok的手势。
他回自己屋里,快换上深色衣服,闪身出了大楼,转眼便不见了踪迹。
拐弯抹角的,老汪敲开了一家住户的大门。
一个女人探出头来,四下望了望,门随后紧紧的关上了。
小李正在十多米开外的黑影里,看看四周没人快跑几步,一个旱地拔葱稳稳的上了墙头,悄无声息的落到了院里。
时间尚早,只见西厢房第二间里有动静。
小李透过没遮挡严实的破窗帘,看到光着身子的老汪,正和一个脱了下半身衣服的老女人,伴着破床板的节奏,咿咿呀呀的唱着歌,干着那不可描述的风花雪月。
过了十分钟,看老汪穿上衣服,给了三十块钱,小李知道表演已经结束。
趁着两个演员互相拥抱忙着谢幕的工夫,他原路快返回,悄悄进了保卫科,将看到的剧情如实汇报给保卫科长乔桂海。
乔桂海忍住了火气,坐在门卫室喝着茶水,随后老汪也回来了。
他看着老汪的神色,笑着来了一句,“你说三十块钱,干点儿什么不好啊”。
老汪就是一愣,随后知道事情已经败露,脸色一红。
接着他尴尬的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说,“这么多年了,就这点儿爱好了。求求乔科长,别开除我啊”。
今晚这事儿说大就大,这是卖淫嫖娼,犯了法了。说小就小,你情我愿,买卖公平。要是谁都不说呢,那就没事儿。
乔桂海的到了县城才知道,这小县城里每一只蚂蚁都有出处,都是亲戚套着亲戚。开除个门卫,说不定三拐两绕,能连到副县长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