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是乡政府干部也很穷,每月就那点儿死工资,像自己这样能随手拿出十万八万的没有几个。
剩下的办法就是去乡里信用社借贷款,三年或者五年期限,让乡造纸厂提供个担保。
反正乡里正要给造纸厂批个新的地块儿,如果实在还不上贷款,造纸厂就替乡政府还上,再从土地使用金上给造纸厂补贴回来。
听了孙亦顺的计划,宋中宽满口赞同。
别说贷款期限三年或者五年,两年之后他就有可能调走了,后面的事儿自有后来人负责。
两个人来到黄叶乡信用社,敲响了主任郎勤的门。
“稀客啊稀客,两位领导能光临寒舍,我这是柴门有庆啊。我说早晨咋听到喜鹊枝头叫呢”,五十岁的郎勤满面油光,伸出胖手笑呵呵迎接着他俩。
按照行政隶属,乡信用社归属县信用联社领导,不受乡政府制约。
但在乡里这一亩三分地上,离开了地方政府的支持,很多事情还真就是不好办。
“老郎啊,你的肚子越来越大了,没听说吗?肚子越大,本事越短”,宋中宽和郎勤认识十多年了,夹荤带素的开着玩笑。
“哈哈哈,都这岁数了,家里老婆子也老了,我这老东西也快闲置退居二线了”。郎勤喊过来副主任李翔,嘱咐他中午在饭店定一桌饭。
他给宋中宽和孙亦顺倒上茶,笑道,“两位领导到我这小庙里,肯定是有啥吩咐吧?”
“我俩是找老兄你这财神爷,化缘来了,”孙亦顺和他见过几次,属于半熟不熟的关系,便着重说了“化缘”两个字,从公文包里拿出“白河拦坝蓄水工程项目书”,递给郎勤。
他俩喝茶的当口儿,郎勤一页页翻看着项目书,开着玩笑:“干项目,是需要人手儿吗?我这里可以出两个人,多了可没有啊。”
“我需要你个头啊”,宋中宽笑骂道,“我缺的是钱!”
“还差多少?”郎勤问道。
“还差8o万”,孙亦顺把话抢在了宋中宽的前面,打出了2o万的富余量。
做工程就是这样,宽打窄用,干着干着不知道会出来什么增项。
很多工程最后烂尾了,大多是这个原因。
他转头冲着宋中宽挤了一下眼,宋中宽就明白了。
“有造纸厂担保,又有两位领导的面子,这事儿没问题。我给您走最低的利率,五年期限,也算是我们信用社给乡里做点儿贡献。”郎勤一副诚恳的样子。
宋中宽笑着说:“这还差不多,啥时候报手续?”
郎勤接着说,“今天可办不了,现在权限上收了。我得给县联社报贷款计划,5o万以上需要贷款审查委员会审批。两位领导回去让手下准备材料,这儿有材料清单。”
“我们乡里会计会填写吗?”孙亦顺看清单上列的挺多。
“没问题,明天把借款材料交过来,我让信贷员们加班加点弄出来项目评估报告。不出意外的话,下周就能批下来。走吧,到饭点儿了,我请两位领导”,郎勤说着话站起身。
“别,还是我俩请你吧,你这是给乡里帮了大忙了”,宋中宽两个人也站了起来。
说是不出意外,意外还是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