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华都。
金家没有在关宅找到和官州有关的银票,便起了疑心,这几日,东宫闭门谢客的原因越瞒不住了。敬宁宫的掌事姑姑在临华殿外面喊:“太子殿下,奴婢奉太后娘娘之命传话:自古以来便没有储君日上三竿而不起的,更没有太子整日与太子妃待在一起的道理,就算是病痛也应该到外面走走,好强身健体才是!”
里面没有回应,掌事姑姑遂叫人把门砸开。刚碰到木门,木门就自己开了。派去砸门的小太监直接摔了个脸朝地。宁欣荣从里面走出来,气势凛然:“自古以来,也没有砸储君房门的道理吧。”
这姑娘怎么在这儿?掌事姑姑一见是这个脾气暴躁的丫头,便不自觉地收敛了些:“我只是来传太后娘娘的话。。。。。。”
“太后娘娘有叫你砸储君的房门吗?”作为青缇的随行女官,宁欣荣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花瓶。
“太子殿下已经好几日没有给太后娘娘请安了。。。。。。”
“太后娘娘有叫你砸储君的房门吗?”欣荣还是那句话,脸色阴沉得让老嬷嬷都有些畏惧。掌事姑姑支支吾吾,不知所措,她没想到这丫头的气场竟然那么恐怖。
“既然没有,来人啊,此人假传太后懿旨,拉出去打三十大板。”
这已经是敬宁宫四年来换的第三个掌事姑姑了。
欣荣从石阶上走下来,对战战兢兢的敬宁宫宫女们说:“太子殿下患了头疾,头痛难忍,太子妃在床前悉心照顾,不解衣带。宫中应该赞颂太子妃贤德、太子殿下与太子妃伉俪情深(这话说出来她自己都不信),而不是纵容小人之言!明白了吗?!”
“谨遵宁女官教诲。”众宫女谨小慎微。
事实证明,宁欣荣能让宫城上下都喊她一声“宁女官”是有原因的,只是不知这样还能拖多久。。。。。。她仰天长望。
青缇,你可要快点回来啊。
青缇不是没和皇甫暄同床共寝过。但也只是同床共寝,中间还隔了两个大枕头。夏玄帝要是知道了这件事,非打死这个没出息的儿子不可。
货船内没有多大地方可供人休息,因此船舱内的情形很让人尴尬——就一条被子,两人背靠背地躺下。月光透过纱窗照进来,皇甫暄只能干眨眼。过了好久,他忍不住了,用如同蚊子般的声音喊:“青缇?”
“嗯?”青缇从闭目养神中睁开眼睛。这场景要是被皇甫暄给看到,定会赞叹她的眼睛如琉璃般明亮。
“你为什么提议随他们一起走?”皇甫暄已经过了变声期,淳厚的夜色下,他的声音颇具魅力。
“欣荣前两天传信给我,说敬宁宫的人频频刁难,想必金家已经起疑了,我们必须尽快回去。”青缇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冷静,没有半分不自然。
传信?他竟然没有注意到。皇甫暄有一丝不悦。“也是,货船总比揺橹快。”他自嘲道。大夏的造船业很达,运河之上的船都有机械原理,而非纯人工。
青缇那边没了动静,忽然,夜里传来了她的声音:“皇甫暄,你明天还会给我梳头吗?”
皇甫暄的心里一怔。
“会的。”他由衷地回答。
次日,青缇醒来的时候竟现皇甫暄正搂着她的腰!
“同床共枕”这么久,他可从来没有这种大胆逾矩的动作,这次出来是脑袋不正常的高期吗?青缇正要作,船却在这时“咯噔”了一下,他们靠岸了。她这才想起,运河上颠簸,自己又睡在外围,估计皇甫暄是怕自己摔下床才为之。
居然一点都没惊动她。。。。。。
她明明不会在陌生的地方睡得太熟的。
一架由岸边绵延到水中的木梯,数艘即将起航或正在修整的渡船,人来人往的海鲜市场,高大的仓库,这便是湛江码头的一番景象。
还是那名小贩,护他们登上浮桥后,就难掩“想马上回去分赃”的喜悦。
“大人,货我们都替您卸下了,就在那边的仓库里,没什么事的话小的们就先走了,祝您生意兴隆啊!”小贩点头哈腰地祝贺,刚想往回走就被人把住了肩膀。
“抱歉,你们怕是走不了了。”皇甫暄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噗通噗通”一阵水声,货船上的几个大汉接连被踹入河中,岸边的帮夫还没来得及回头,脖子前面就出现了一把利剑,他们只能抱着沉重的木箱呆立在原地。
南州将领头的小贩和那几个大汉押到两人面前。皇甫暄摘下彩金面具,负手而立:“各位都是为财而生,若把事情交代清楚,尚有一线生机,若执意顽抗,那就只能按律法处置了。”
按律法处置?律法规定私自贩盐者过3~1o斤就要杀头啊!望着岸边成堆的木箱,小贩两眼一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