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跟踪过张睿斯,看见我们一起进了医院。”
“过分。”关月青低声咕哝。
那是在五月的第一个周六,虽然已经用过试纸,可为了期望中的“万一”,魏立行还是带着张睿斯去医院确认。
“是你把他推下去的吗?”
魏立行沉默地点点头。
那天,魏立行以谈判的名义约韩立洋放学后在天台见面,对方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然后你一直藏在学校里?”
“天黑以后就从看台后面翻墙出去了。”
上班第一天,当自己坐在实验室窗边的时候,上面的天台正酝酿着一场谋杀。想到这,关月青内心的恐惧感更加强烈了。
“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今年春天。”
“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她还是未成年人。”
“现在的高中生心智已经很成熟了。”
“那是他们自以为是的早熟,没有丰富的人生阅历,十多年来过着单纯的校园生活,怎么可能跟成年人相提并论。”
“是她主动的。”
“你的意思是因为女方主动,你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做出这种事情是吗?你不会拒绝吗?就算你说的是真的,身为老师的你不是应该在这个时候让她悬崖勒马吗!”
“我找不到拒绝的理由。我们拿着那么点儿薪水,却还要辛辛苦苦教育学生,付出和所得根本不平衡。难道让他们给老师一点儿回报就不对吗?这可比什么好成绩要实际多了。”
“别说了!”
大概是身为女性的缘故,关月青心中的愤怒已经到了无法遏制的地步。
“你后悔吗,为你的所作所为?”
魏立行摇了摇低垂的脑袋,说:“我问过自己,为什么事情会展到无可挽回的地步,可是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我从不想伤害谁,是他们做了与学生身份不符的事情,那么为此付出代价也是理所当然的。”
“你也做了与教师身份不符的事情。”关月青提醒道。
“可是我从没想让事情展到这地步。”
“别胡说了,让悲剧生的正是你。”
“是他们让这件事开始朝坏的方向展,如果我什么都不做,后果不堪设想。”
“你怎么变成这样。”虽然谈不上十分了解,可眼前这个人大学时并非如此。
“别这么说。你看看身边的人,大家都这样。”
“别找借口了。你真是无可救药了。”
“是你理解不了。”魏立行望向窗外。
“我也不想理解,这件事我们没法沟通,继续谈下去也是浪费时间,你还是准备和警察解释吧。你现在说的,我一句都不信。”
太阳已经燃烧完一天中最后的热量,不再像刚才那么灼目,房间里开始走向暗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