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怎么知道。”魏立行单手插在腰间,站得直。
“估计一下也该有个数儿,应该没多久。”
“也许吧,我不知道。”
“但具体是多长时间呢,我很想知道。你去充电时电路还没有问题对吧,连接的时候手机有反应?”
“嗯。”
“急救和报警的电话都很短,一分钟都不到,和肖馨的也是。三次通话加起来不会消耗多少电量,从接上电源到被我拿走,中间有将近两节课的时间,却连三个电话都支撑不住。你运气真是不好,八成是你刚从存放室出来电路就出问题了。”
“这么说我运气确实是太差了。”魏立行语气轻松地说。
“别人说也就算了,自己怎么能轻易就承认呢。实际上,还有另一种可能——一开始就是断电的状态。”
“你是说我骗你了?”
“有可能。”
魏立行冷眼看着她。“不要以为别人对你有好感就可以随便怀疑,我不需要为这种小事儿骗你。”
“我也希望你没有。为这种小事儿说谎确实不值得,实际上谎言也不是为此而生的。”
“什么意思?”
“虽说下午没有谁拥有充足的作案时间,可是很多人都离开过实验室。比如我们两个就一起去检查了电路。”
魏立行不再说话,房间里好像比刚才更安静了。
“还是把电扇打开吧。”关月青再次要求,“太热了。”
“开着窗户就可以,根本不热。”魏立行强忍住不耐烦。
关月青并不理会,站起来直奔电扇走去,但立即就被一只有力的手拽住了。
“电扇是坏的。”
“什么时候坏的?”关月青转过身,“我记得张睿斯死前一天的实验课上你还建议我把电扇拿到实验室用,怎么坏了呢?”
“就是出事那天,上课前我想拿过去的,结果现坏了。”
“那??好吧。”
手上感觉不到向前冲的劲头,魏立行松开了她的胳膊。
“还是再试试吧,万一好了呢。”
仿佛就是为了摆脱阻挠一样,关月青大跨步地疾奔过去,等魏立行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蹲下按动了电扇开关。
三片扇叶越转越快,传出了一阵清晰的风声。
魏立行看着眼前的一幕,整个人都愣住了。
“还能用啊,那就开着好了。”关月青又坐回沙扶手上。
魏立行站在原地,只是直勾勾地看着电扇,不知该说什么好。
“继续刚才的话题。既然凶手不能在下课时间内完成杀人和布置密室,那就分开做好了。杀完人,用线穿过钥匙环,变成双股线穿过口袋里的布,一直延伸到电扇那里,固定在电机轴上。做好这些,只要趁没人时来到门外,用钥匙锁好门,再从门缝底下扔到房间内,剩下的只要等我现停电,再借查看电路的时候拨回电闸就可以了,转动的电机轴会自动完成密室。”
在看到断随着水流消失于下水口时,关月青便恍然大悟。
“你是说靠电机转动?”
“是的,电机卷起线的过程钥匙就会被线牵引到口袋里。这样就不需要人守在现场外面了。”
魏立行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走在窗台边上,看着被夕阳照射的一片小楼,说:“令人惊叹的想象力,可惜这个推理还是存在漏洞。电扇可以把钥匙拉进口袋,可把线一点儿一点儿收回来却要换成单股的。这种工作人能完成,机器是绝对办不到的。”
“说到点儿上了。那么,如果再加个小装置就行得通了。你应该最清楚不过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怎么会不知道,这分明是只有你才会使用的道具。”
关月青从口袋里抽出右手,伸到前面,摊开手掌。手心正中是一个硬币大小的细纸绳。
“线是不能直接穿过钥匙环的,否则张睿斯身体的重量会把电扇拉到沙那边,然而只要加个纸环这个问题就迎刃而解了。钥匙到了口袋里,电机轴继续转动,等到再也拉不动的时候,纸环一定会被割断,双股线直接被卷在电机上。而口袋里有碎纸屑就再正常不过了,很难引起别人注意。”
昨天上午,柴原前往刑侦办公室查看张睿斯的衣物,然而由于是无人认领物品,已经被同事以废弃物品处理了。虽然关月青在电话中始终不愿说明情况,可是柴原凭借直觉还是认为应该作为重要物证进行调查。问清废弃物品的去处后,柴原就立即前往存放处,只要还没被焚烧处理,多花些时间就能找回来。最终,柴原在几箱子等待处理的衣物中找到了张睿斯的校服。如关月青所说,柴原在口袋里现了碎纸屑。
“就算这个方法可行好了,可为什么我就是凶手?也有可能是凶手利用我们去合上了电闸,甚至也有可能是你利用了我。”
“不会是我。在现电闸断开之前我一直在实验室,下课都没离开过。这一点我的学生可以为我做证。”
“不排除有共犯。”
关月青赞许似的点点头。“这场谋杀做得非常完美,你考虑到了每一个细节,比如那些蜜蜂就是为了分散别人注意,掩盖电机转动的蜂鸣声的。我一开始真的被骗过去了,虽然还是感觉有些不对劲儿,但是也没多想。后来我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因为蜜蜂不停地飞,振翅声听上去也会忽近忽远,然而有一个固定的声源始终能稳定地出声音。后来是你把蜜蜂赶出去的,趁我去拿手机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