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鹤怕,怕疼,怕死,怕丢脸,怕受罚。但是又能怎么样呢?除了逼迫自己达到菏泽的要求,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第八次授课时,东方鹤的心潮已经恢复了平静。
他踏入琴房的时候,意外现柔嘉身着盛装在等他。她难得地又插上了一支金步摇,将妆容点缀得更加美艳。
“公主,这或许是我最后一次给你上课了。”东方鹤开门见山,“公主天资聪颖,我能教的都已经教了,师父说他为你寻了一个的老师,曾经创作了……”
柔嘉忽然扑了上来,以吻封住他的话。
香炉的烟袅袅升起,将屋子中的气氛熏得十分暧昧。柔嘉的动作过于突然,东方鹤下意识抱住了她。
温柔的人总是不忍心伤害别人,即便他自己也被吓着了。
“东方先生难道对盼兮一点兴也没有?”柔嘉眨了眨眼睛,“多少人初见盼兮之时,便为我的美色所倾倒,可是先生从未露出任何倾慕之色。”
盼兮乃柔嘉小名。
东方鹤动了动唇:“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既然不知道我要干什么,为何要抱住我?”柔嘉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君子的手不应该放在女人的腰上。”
东方鹤连忙放手。两人柔软的身体和细腻的衣料互相触碰,他其实并不想推开。
“现在这又算什么?”柔嘉把他压在身下,“你还真是个懦弱的男人,不喜欢却又不敢反抗。”
东方鹤认命地躺平了:“公主,你为什么这么做?”
他是懦弱,如果换了别的血气方刚的男人,要么反扑上去要么把柔嘉推开,他却逆来顺受。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想跟你一起反。”柔嘉用纤纤玉指抚摸他的眉毛,笑了笑,“你真是长了一副好欺负的模样。”
“上个月月初,父王有意为我重选择夫君。这次他要把我嫁给郑国的皇子,好结两国秦晋之好。”柔嘉魅惑道,“如果我在此前失了身,不是挺好的?”
她这么说分明是要害死他。
东方鹤无奈道:“公主为何选我?”
“因为我不想和自己不喜欢的人做这事。”柔嘉想了想,“你知道菏泽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会让手下的人出卖色相。你不会告诉我,你什么也没做过吧?”
东方鹤的脸迅红了。
他的确……没有被这么要求过。
“那你放松一点点。”柔嘉的手又开始抚摸他的眼角,抚摸他的脸庞,抚摸他的鼻梁,抚摸他的嘴唇。
东方鹤看着她。
那双手又冰凉又滑腻,她的身体也香而软。这样真的可以吗?他如果和一国公主在一起了,就算是踏上了一条不归路,以后不就不得不反了吗?
他真的可以杀死菏泽?
柔嘉抱着他,感觉到他的身体在抖。她的手指不再动作,她从他身上爬起来:“算了,我还是找别的男人吧。我宁死也不会嫁给郑国的皇子。”
柔嘉起身。她今天从早上便开始梳洗打扮,如今可以说是艳光四射,但临了自己又胆怯了。她表面上阴鸷,实际上单纯得紧。
东方鹤忽然把她重拉回了怀里,抱紧了。
“不,”东方鹤颤抖道,“你这样好的容貌,是个男人都会心动。”
如果他厌恶的话,便不会下意识抱着她。
“公主,也许只有一次机会,但我也想试一试,你真的愿意跟我一起对付菏泽?”
柔嘉笑:“你的意思是,如果杀死了菏泽,你就能带我离开这牢笼?”
“普天之下能够困住我的只有菏泽,菏泽死,我则生。”东方鹤的眼眸中掠过一丝狠戾,“只要公主帮我,我便带你远走高飞。”
菏泽本身并没有什么能力,但他有师父传下的法宝——御妖剑,此剑就悬于他的床头。他是个防范心十分重的人,寻常人都没有办法进他的屋子,更遑论近他的身。
这世上谁都可以偷御妖剑,唯有东方鹤不能。而这把剑一旦沾上皇室贵族的血便会失去作用。
月上中天,柔嘉从幻音司的一面高墙上翻了进去。她得到消息,今日菏泽与右相有约,子时才会回来。
柔嘉悄悄潜入他的寝屋,果然找到了那把剑。剑身通体银白,双面刻着龙纹。柔嘉握着它的时候,它还出了铮铮之声。
柔嘉的手划过剑身,血流下来,剑身失去光华。她大喜,擦干净血迹后从寝屋溜了出去。然而,夜晚的幻音司忽然火光四起,黑色的野猫凄厉地叫了起来,接着侍卫们举着火把开始搜寻刺客。
柔嘉没有当刺客的经验,此时已六神无主。
这幻音司加设了三重保护,外层、中层、里层。每进一层守卫便要严密一倍。她不知道为什么进来的时候那么轻松,出去的时候却这么难。
柔嘉正慌神,嘴突然被人捂住。
东方鹤把她拉至一边,低声道:“师父早已经预料到这件事了,我们中了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