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的办法便是以工代赈。”
顾文星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词:“以工代赈?”
“对,这些灾民刚刚经历过灾荒,心里的压力必然很大,人一旦闲下来又没有后顾之忧之后,便容易想东想西的,也更加的容易闹事,与其让他们天天闲着,不如让他们都动起来,让他们用自己的劳动换取粮食。”
顾文星仿佛被李秋池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你说得很有道理,只是又要去哪里给他们找活干?”
李秋池诧异的看着他:“官府每年不都是要征集徭役的吗?那些徭役做的事情便可以安排这些灾民去做。”
“官府有徭役是没错,只是徭役不是在冬季征集的,同州的冬季往往都有大雪,无论做什么都不好做,便放在了其他的季节,另外徭役做的往往是一些重的体力活,那些女的灾民恐怕做不了。”
李秋池摸着自己的下巴:“你这么一说,倒显得我刚才的提议太过异想天开的。”
“不,你的提议很好,只不过是时节不待人而已,你就先不要想了,好好的睡觉休息,这件事等我明天拿去府衙与那些官员们提一提,看看他们能不能想到解决的办法。”
她顺势躺下闭上了眼睛准备睡觉,只是她一直感觉自己似乎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但偏偏她又想不起来。
直到第二天,大夫按时来给她把脉的时候,她才猛然想起来是什么。
安置灾民的地方没有安排大夫过去!
这些灾民走了那么遥远的路,一个个的身体一定亏空的厉害一定不好,一群体弱的人,又是经历过长途跋涉又每天露宿野外的,说不一定他们的身上就带了什么病。
若是普通病还好,但若是传染病,那可就完了啊。
因为想到了传染病的厉害之处,导致她的心跳立马咚咚咚的加快了跳动,以至于正在给她把脉的大夫眉头立马就皱了起来,还紧张兮兮的左右手换着给她把了四五次的脉,确定真的没问题之后,才终于放下了心。
送走了大夫之后,李秋池也没心思等到顾文星晚上回来再与他说这件事,便提笔写了一封信,把事情写清楚之后派了一个丫鬟跑腿送去府衙里。
顾文星看过信之后,便把以工代赈的事情暂时放在一边,先亲自去请大夫,说动了几个,把他们安排在了城外的赈灾棚那边去。
而且他也亲自去了,就一直站在大夫的身边,亲自盯着几个大夫给那些灾民们把脉检查身体看看有没有人带着李秋池说的那种传染病的。
直到天色暗下来之后,这些灾民才被五个大夫检查完,确认了这些灾民只是身体亏空,或者过度劳累的情况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经过大夫的检查,这些灾民一个个的确实身体都出了问题,便是那些看起来个子高大的,也有这样那样的毛病。
想到府衙里还囤积着的那些药材,顾文星直接大手一挥,直接吩咐让这些大夫自己去选药材,煮给那些灾民喝。
那几个大夫也不多耽误时间,一起商量之后,选了一批补身体的药材出来,虽然那些灾民还有其他的问题,但长久吃不饱饭再加上长途跋涉造成的身体亏空是最主要的问题,几乎人人都有这个情况,少数服从多数,大夫们便直接选了这样的药材出来。
之后的日子里,赈灾棚那边便每天都弥漫着苦涩的药味,虽然难闻难吃了些,但那些灾民们都极为珍惜,每天除了积极排队领粥之外,便是排队等着分药。
普通百姓得了病大多数都只能自己熬,熬得过去是皆大欢喜,要是熬不过去,死了也就死了,因为看病是真的要花很多的钱,普通百姓一文钱都要掰成两文钱花,又哪里舍得大把大把的吃药。
因为每天都能吃个半饱的饭,还有药可以喝,那些灾民们倒也安安分分,也没生李秋池担忧的那些事情。
但顾文星与其他的官员都清楚,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必须得给这些灾民好好的安排了,不然冬季一下雪,气温一降,到时候便会更加的麻烦。
同州府衙里,顾文星召集了官员开了一场又一场的会之后,终于商量出来了个办法,那就是建作坊,把这些人都安排去作坊里干活。
男的去羊脂皂作坊干活,女的则是安排去羊绒作坊里干活,至于那些不会干活的小孩子们,则是安排去育幼院里,一起照顾。
顾文星与李秋池说过之后,她也没拒绝,她的作坊现在正是缺人手的时候,前段时间,她还与同州城周围的几个村子的女子合作做羊绒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