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明鉴,这已经不是四姨娘第一次作恶了!”
众人定睛一看,竟是香兰。
四姨娘愣愣地看着那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整个人彻底傻了,随即一种被背叛的恨意啃噬着心头,不顾老夫人在场,跳起来疯了一般地对香兰捶打不休,口中叫骂:“小蹄子,你是在胡吣些什么,是失心疯了不成!”
“我看你才是失心疯了,还不快给我住手!”季老夫人气得拍案而起。
崔妈妈眼疾手快地上前拉住了四姨娘,可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香兰已经被踹了好几脚,脸也被挠破了,三道血痕在娇嫩的脸上格外刺眼。
哪怕被季老夫人呵斥,被崔妈妈压制,四姨娘依旧不顾一切地冲向香兰,一副恨不得咬死她的架势。
香兰是她最信任的丫鬟,大事小事就没有瞒着她的,谁都有可能背叛她,唯独香兰不会。
香兰怎么可能背叛她?!
她怎么敢!
她怎么能!
崔妈妈叫来了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这才成功压制住了四姨娘。
季老夫人胸口被怒气顶着疼,匀了半天的气才好点:“你继续说。”
香兰擦了擦脸上和嘴角的血,垂下头说道:“四姨娘生了二小姐之后几年都没动静,她就有些着急了,私下里试了各种法子都不见效,眼看姨娘一个接一个地抬进来,生怕别人在她前头生了儿子,她就安排花妈妈管小厨房,在姨娘们的饮食里混了避子的药…”
说到这里,香兰只觉得头顶的气压陡然变沉,老夫人脸上每一条褶皱仿佛一把刀刃,恨不得将人碎尸万段。
早吓得躲在一旁的赵昭也万分吃惊,裴凤慕知道这事吗?
她偷偷看向裴凤慕,从他脸上看不出半点端倪。
这一出其实也乎裴凤慕的意料,他是让听竹一直暗查季府,也现了四姨娘做的一些手脚,但是香兰并不是他安排的。
“你胡说!你个黑了心肝的,你说,你究竟为什么污蔑我,是不是被人收买了!”四姨娘竟然挣脱开了婆子们的挟制,披头散地冲了过来。
听竹上前一步,看似没做什么大动作,却把四姨娘压得动弹不得,她嘴里还在尖锐地乱叫,吵得人耳膜疼。
二夫人的丫鬟蕊儿拿出帕子递给崔妈妈,崔妈妈像对付不听话的小丫鬟那样狠狠掐住四姨娘的下巴,逼她张嘴,将大半截的帕子都塞了进去,也不管她难不难受。
屋里响起四姨娘痛苦的唔咽声,赵昭听着都觉得噎得难受,摸了摸脖子。
大家都沉默了,安静得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夜晚,稍顷,佛珠转动的声音又再度响起,老夫人脸上看似平静了不少,她垂下眼帘,盖住了眼里的滔天怒火:“后来呢?”
香兰觑着老夫人的神色,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后来大爷迎娶了第二任夫人,后院的事让四姨娘转交给前任夫人,她就不方便下药了,倒是便宜了刚进门一年的七姨娘,也就有了三小姐。四姨娘怨恨她,就处处挑拨夫人和七姨娘的关系,一来是为了出气,二来,也是为了让大爷不喜欢夫人也不喜欢七姨娘,这样谁都再生不出孩子了。”
佛珠戛然而止,旋即噼里啪啦掉了一地,竟然被老夫人转断了线。
四姨娘疯了一般地剧烈挣扎,不住地摇头,可惜帕字塞得深,她怎么甩都甩不出去,口水顺着帕子流淌下来,她如同丧家之犬,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四姨娘不甘心地甩头、哀咽,就跟入秋前的蝉似的,拼尽全力没日没夜地鸣叫,好像在对即将来临的死亡做最后的抗争,亦或是想铆足了劲想给生命画上了一悲壮的句号,但不管如何,终点都只有一个。
也许是顾念同宗的那一点点情分,季老夫人给了她一次机会,让崔妈妈将湿漉漉的帕子掏了出来。
四姨娘却“啊啊啊”了半天,使劲掐着脖子,脖颈青筋浮现,却连一个音儿也不出来,嘶哑的“啊”听得赵昭汗毛直竖,吓得往床边靠了靠。
“出息。”一道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从床上传了下来,她都不用抬头,都能想到裴凤慕现在一定是瞧不起人的表情。
可不得不承认,他这般态度倒是意外让赵昭安了心,就好像笃定四姨娘翻不出什么花样似的。
四姨娘“啊”得都快吐了血,依旧一个音儿都不出来,淬着怨毒的目光,阴森森地从听竹看向崔妈妈,再看向蕊儿,最终沉甸甸地在老夫人和二夫人之间游弋,眼里的怨越来越深。
她哑了,说不出来话了。
只是摸不准是谁下的手。
就连四姨娘都被人算计了,这就是个人吃人的地方,赵昭全身冷。
光鲜亮丽的安国公府无异一座吃人的巢穴,谁都可能是披着人皮的妖魔鬼怪。
她要逃出去,一定要离开这里,这根本不是人能待的地方。
为此,她只能依靠裴凤慕。
裴凤慕看着双手掐着脖子,眼睛瞪得都要掉出来的四姨娘摇摇头,她已经是枚废棋了,若不是香兰跳出来揭露四姨娘的那些事,四姨娘现在应该已经指认了二夫人,可惜啊,她哑了,颜沁雪也就安全了。
颜沁雪这个女人越来越有对付的价值了,裴凤慕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对手越强,才越有折磨的价值。
有意思,季府越有意思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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