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殿前司正职为文人,副职才由武将,而殿前司都指挥使可列朝班,副都指挥使却是上不得庙堂,虽品阶相差不多,文臣武将的地位却天壤之别,保守的大臣虽不甘心。却也没人愿意为了区区殿前司副都指挥使的职位和太后还有贵王闹翻。庙堂上吵嚷了几句后,也就听之任之。
至于被委以西北重任的刘延庆。却是种师道慧眼识珠,一手提拔的人才。他世为将家,雄豪有勇,数从西伐,立战功,积官至相州观察使、龙神卫都指挥使,是不折不扣的良将。
除去种师道,扈三妹,刘延庆三人的任命,有西北草原设渤烈军,军指挥使童贯,还有大定府和辽阳府去陪都号,也就是以后不再称为京,设东北辽宁路,吉林南路,宗泽为辽宁,吉林南路两路经略使,加少保,知辽阳府。少保为加官,从一品,宗泽从此正式列为帝国一品大员之列。
这是太后听政后第一次大规模地人事变动,简直就和武植的心思一模一样,武植站在文德殿龙阶之前,听着一项项任命,心中一直叹息,似乎比皇兄在地时候还要得心应手呢?
蔡京却是默不作声,不过眼角瞟过一直怒视自己的张昌,心中一阵叹息,揉了揉太阳穴,最近头疼的老毛病又开始犯了。
“若是没什么事,众卿就散了吧!”眼看将到午时,王贵妃准备退朝。
“臣有本!”张昌站了出来。
王贵妃皱起眉头,微微颔。司仪太监慌忙下去接张昌手上本章。
“臣弹劾左仆射兼门下侍郎蔡京在开封府任上,畏惧权臣,阿谀奉承,曾直斥法祸国殃民,曾和元佑党人勾结一气!”张昌一边大声说这估,一边怒视蔡京。
武植险些没笑出声,张昌真是疯了,三十年前的老账也翻出来了。
三十多年前,蔡京初入仕途,知开封府时乃是王安石变法的急先锋,谁知道司马光任相,下令废罢王安石推行的法。蔡京按照限令于五日内在开封府所属各县全部改募役为差役,受到司马光的称赞,成为反对变法的代表人物。数年后,哲宗亲政,蔡京任权户部尚书,又力助哲宗重行法,到得徽宗,蔡京更把昔日反对变法的大臣都列为元佑党,称为奸党。
对他这两面三刀的作法朝臣大多深知,却第一次有人当面怒斥他,更是在文德殿上,圣上和太后之前。
蔡京面无表情,看也不看张昌,只是从那微微抖动地袍袖可见他火气有多大。
王贵妃也是无奈叹息,她也不知道这位侍御史是怎么了,怎么对相这般不满,以至于三十年前的老账也要翻出来。
武植幸灾乐祸的在一边看热闹,对张昌地心理大致有了了解,想必这厮当年为了凤儿放弃自己坚守的信念就很是痛苦,由此也可见凤儿在他心中地地位,谁知道老了老了,他最珍惜的人却背叛了他,放弃信念守护的人背弃了他,对他的打击有多大可想而知,若是在后世带他去做下精神检查,说不定已经被刺激的精神不正常了。
“呈上来吧!”王贵妃虽然无奈,还是命太监将张昌的表章呈上。
第o26章-梦遗的王爷
司仪太监将表章呈到偏殿,王贵妃草草翻了几下,低声吩咐了几句,司仪太监尖细的嗓门响起:“百官退朝!侍御史张昌紫寰殿见驾……”
大臣三三两两走出文德殿,武植走在蔡京身后,看着蔡京四平八稳在前面晃悠,武植一阵好笑,快走几步,追到了蔡京身旁,笑着打了声招呼。
蔡京转头见是武植,笑道:“贵王何去?要不要和下官去吃几杯酒?”
武植笑道:“蔡相相邀,小王怎敢不从,不过下官还有些要事,改日,改日吧……”
蔡京笑笑:“贵王现在忙的紧啊……”
武植摇头道:“哪比得上蔡相,蔡相忧心国事,却被宵小烦扰,唉……”
蔡京道:“跳梁小丑而已,太后自有公断……”
武植点头:“那是自然,蔡京为我朝尽心尽力三十余年,又岂是几句诬陷之词可以诋毁的?”
二人说说笑笑向宫门走去,两旁大臣皆笑着与二人招呼,禁宫内一派和谐景象。
也不知道王贵妃与张昌说了些什么,自那日后,张昌却不再无理取闹,令武植啼笑皆非的是,张昌似乎开了窍,再不信。胡言,但隔三差五,总要述说蔡京的不是,虽然大多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例如蔡京某日上朝时朝服下摆不显眼处不知道怎么沾了丝油渍,张昌却是马上见到,立刻出班指责蔡京失仪,说到最后,直接引申为蔡京对皇不敬,先皇在时从未见他仪容出过问题。害得蔡京后来每次上朝前。都要下人从头到脚仔细审视几遍,免得出什么纰漏又被张昌抓到。
又有一次,蔡京马车过闹市时不小心碰到位老妇,蔡京当时匆忙,只命下人赔了钱,却未下车,不知怎地又被张昌知晓,第二日庙堂又是好一通唠叨。直把蔡京搞得怒也不是,笑也不能,偏生王贵妃又没有将张昌赶出御史台的念头,蔡京从此只好谨小慎微,免得又被张昌抓到什么把柄在庙堂上大书特书。
就这般,大宋朝廷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中度过了皇第二年。转眼间,已是宣和三年春天。
这年春天,上京有两件惹人注目的大事。第一件,自然是皇登基后第一次科考,去年州府解试和礼部的省试已经结束,影响入选举子一生命运的殿试将在月后开考,各路精英举子汇集京城,只等决定他们命运地那一天。